侍寝一生愿意吗?(上) 第37章

  「说来听听。」
  宇文恭笑眯眼,「等你用完膳再说。」今日的大事是她陪自己好好吃一顿,怎能教她全神贯注在其他事项上?
  迎春啐了声,动筷子挟菜。
  见她开始进食了,宇文恭这才满意地跟着品尝,余光瞥见有人进了酒楼,打扮像是个庄稼汉,果不其然,掌柜与他谈了会,便见他搬着一袋袋的农作进了酒楼。
  想了下,待人要离开之际,宇文恭出声喊道:「这位小哥,你卖给酒楼的可是细粳米?」嗓音不大,但那位庄稼汉肯定听得到,而且顺间也让用膳的人跟着略略回头。
  那人一听有人询问,赶忙向前道:「这位爷是想买细粳米吗?」
  「是啊,就不知道你这儿怎么卖?」他笑问着。
  一旁的迎春忖了下,便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这位爷儿,小的可以算您便宜一点,一斗米二百文钱,小的敢保证,在卞下一带,咱们庄子里的细粳米品质肯定上等。」
  「二百文钱?今年涨价了?」宇文恭听完,笑意不变地问。
  「爷不是卞下人氏吧,咱们这打从新皇登基后就是这个价了,除非旱涝,否则大抵都是这个价,爷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掌柜的。」
  「是啊,一直以来是这个价,这价格不算高了,要是不卖这个价,恐怕农户都得去喝西北风了。」掌柜忍不住稍稍数落了下:「现在的税赋可高得吓人。」说完,还不住地看向外头,就怕一个不小心被人听见。
  「怎会?现在税赋偏低,新皇上任后就颁令税赋改为三十取一,再依每户丁数计算,如此算来负担该是不重才是?」宇文恭状似不解的问。
  像是太久不曾找到人诉苦,掌柜忍不住拉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话是那么说没错,可实际上农户按亩抽税便罢,还另抽了丁税,这近几年又是修筑堤防,又是清卞江淤积的,给咱们抽了那么多税,又要咱们服徭役,你说这日子还能活吗?」
  「是知府的意思?」迎春低声问。
  「可不是吗!」突然,邻桌的人激动了起来,拉着椅子坐了过来,「咱们还去抗争过呢,可去抗争的全都被押进牢里了,更可恶的是,连船厂缺了人手也硬要咱们丢下活计去修船造船,这简直没天理了!」
  「不只如此,要是有人在市集里谈起这些是非,又碰巧让经过的衙役给听见,一律都押进大牢。」一旁又有人补充道。
  迎春轻呀了声,难怪这酒楼方才静得像灵堂似的,原来是有那前例在。
  忖着,她忍不住看了宇文恭一眼,真不知道应容到底是怎么了。
  霎时间,原本安静无声的酒楼突然像炸开锅般,一人一句地哭诉卞下的酷吏重税让人活不下去。
  迎春静静听着,余光偷觑着笑意渐敛的宇文恭,他和应容交情相当好,要说是亲手足也不为过,如今听卞下百姓如此挞伐应容,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就在大伙说得口沫横飞之际,突地有人喊道:「有衙役!」
  瞬间,众人各回原位,一个个嘴巴像被缝上了般,一点声响都没有,掌柜神色自若的站在柜台前,至于刚才那位庄稼汉也已经飞快地离开了,可见卞下的严刑峻罚将大伙收服得像乖猫一般。
  迎春呷了口茶,见宇文恭若有所思,面前的饭菜都不动,不禁自动自发地替他布菜,「多少吃点吧。」
  「嗯。」他轻应了声,静静地用膳。
  迎春心不在焉地用膳,忖着到底要不要将她知道的事告知他,瞧他好像受了刺激,要是连她都剐他一刀,不知道他撑不撑得住?可现在不提,就怕下回再提,只是让他再痛一回。一再思索,她最后还是决定开口。「大人。」
  「嗯?」
  「有件事想跟你说。」
  「说呀。」
  「那个……其实,傅老板被杀的那晚,我和凶手对过招。」
  「我知道,你说过了。」
  「呃……其实我知道凶手是谁。」
  宇文恭垂睫瞅着她,见她皱着眉像是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才不会伤到他,他心底一暖,唇角微微上勾着。
  「隋扬?」
  迎春蓦地抬眼,杏眼瞠得又圆又亮,「你怎会知道?」隋扬是应容的随从,她与宇文恭都识得。
  「不难猜吧。」他笑得苦涩。
  「咦?」
  呷了口茶后,突地他很想喝点酒,于是招来小二点了壶酒,啜了口才娓娓道来,「我看了傅祥的尸体,那刀伤相当凌厉,是毫不留情的,一刀毙命,而且伤口是由尸体的右方划向左方,可见是惯用左手之人。」
  「凭这样就认定是隋扬?」
  宇文恭摇了摇头,「我是在发觉你身上有伤时,才猜想是他,因为事发隔天我见到他时,察觉他身上有血腥味,我原本不以为意,可是因为你身上有伤,所我推敲与你交手之人恐怕也有伤,后来之所以能确定,是因为郑明海被杀。」
  话落,他笑了笑,搁下了酒杯,「郑明海的身高已算是中上,但如果要在人群里刺杀他而不让人察觉,且不让郑明海有所防备,就意味着此人身高在郑明海之上,而且恐怕与郑明海熟识,所以郑明海压根没有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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