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如死灰,珠唇失色,跌坐在床榻,无法置信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除了你爹,我们三兄弟想不出有谁会狠下心,对我们管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言之凿凿,令她信心动摇。
难道爹真的是杀害他一家的主谋?她心慌意乱,六神无主,旁徨不已。
“这就是……你强行要我的原因?”她充满恐惧。
“对,我要报复你们唐家,让你永远生不如死,一辈子活在痛苦里。”他阴恻地说。
她整个人虚软无力,弱声说:
“我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我背负上一代的恩怨?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吗?”
“什么叫公平?”他嗤道:“当年你爹杀死我爹娘时,可有想过这样对我们三个孩子,公平吗?”
她无言以对,空洞的眼眸茫茫然……
他咄咄逼人地道:“你知道这十年来,我们三兄弟是如何熬过来的吗?你根本无法体会其中的艰辛,所以我要你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唐韶荏几乎要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天啊!他这么恨她,往后的日子要何以为继!?
管念禧发泄完满腔的怨恨,放手松开她,挥了挥衣摆。
“今日就暂时饶了你,好戏还在后头。”他别有意味地瞄了一眼她衣衫不整的模样,挑衅地离去。
她的思绪陷入无底的深渊,对他升起了愧疚之心。
第三章
强劲的风势迎面吹来,唐韶荏紧拉着披风、小帽,几乎快站不住脚。
她蹲下身,席地而坐,青葱般的玉手触及草地。强风吹得小草发出“嘤喽”作响的声音,却无法将小草连根拔起。“小草,看来你比我有韧性多了,不会受强势所击倒。”她有感而发,弓起小腿,了望天际。
苗疆的天空几乎天天都是万里无云,可是她偏爱看晴空,天气晴朗会令她产生乐观面对的勇气。
今天趁着侍女不注意,她溜出寝室,到屋后透透气。
她快闷坏了!
只有接近花草,才能抒解她的忧愁。
嗅着混合了青草与泥土的特殊香气,她的心情逐渐放松、沉淀,想到家乡……想到和管念禧相遇的那一日……
韶荏明白他的心地没有那么坏,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换成是她,经历和亲人生离死别,也会性情大变。
爹说过管怕怕对爹有赠金之义,既然如此,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她都应该试着化解他心中的仇恨,并查出真相。
如果是爹对不起他,她会弥补他,求得他的原谅。
她豁然起身,奔回主屋。
遇见府邸的下人,他们面色惶恐地拉住她!推抵她进屋,说着她听不懂的苗语,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她踏入自己的寝房,两名恃女泪眼汪汪地跪在地上。
管念禧因为侍女未尽看守之责,大发雷霆。
她猜出原因,上前挺身道:
“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要出去走走,你总不能一直把我囚禁在这小小的方室之中。”
严肃冷峻地挥手,他叱道:“通通下去。”
侍女畏惧地垂首退出寝房,看得出她们很怕他。
“你是暴君吗?非要让大家都这么怕你。”她轻谵地说。
他反转折住她的手腕,疼得她眼泪都快掉出来。
“倘若还有下一次,那两个侍女就会因你而死!”他眉宇充满暴戾之气。“你最好给我乖乖待在房里,哪儿都不准去,要是再让我回来找不到你,别说是小小的方室,我会把你关进牢笼里。”
话落,他忿忿地甩开她的手。
唐韶荏气极了,她可是吃软不吃硬。
“你要控制我的行动,休想!不自由,毋宁死,你少恐吓我。”
“你死了,那两个倒霉的侍女,就是你的陪葬!”他冷酷无情地道。
“你……你不要拿别人的性命威胁我,这不是正人君子的作风。”
“正人君子?”他森冷地扬唇反讥:“你以为这里是大唐吗?搞清楚,这里是苗人的天下,只有胜者为王、适者生存。”
“野蛮人!”她啤骂一声。
本来想好好和他谈,可是一见面,他又这么不可理喻,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你再说一次!”他又擒住她的手,这一次是另一只手,她感觉她的一双手都快废了。
想不到他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她蹙紧了眉头,咬紧牙关,忍受着剧疼,倔傲地重复那句话。
“野蛮人就是野蛮人!”
“好胆量!”他放了手,竟然有几分敬佩。“在苗疆,没有一个人敢这样骂我,你是第一个。”
他几次对她施暴,她从不喊痛,令他刮目相看。
唐韶荏揉着疼痛的手臂,吸起唇,不理他。
“放心,断不了,我有控制力道,不会脱臼的,如果折断了,我还要叫大夫来看你,那多麻烦!”管念禧悻悴然地道。
“把我抓来这个鬼地方,害我一句话都听不懂。”她嘟哝地抱怨。
“你是该学习苗语,明日我会请个人专门教你。”
“我才不要,我又不想一辈子住在这里。”
“你别无选择,除非我比你先死,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他霸道独裁。
“我诅咒你——”她从齿缝迸出恶语。
“你的诅咒如果会灵验,狗屎都能吃了。”他不肩地说。
“管念禧!”她连名带姓地吼他。
他强行搂抱起她,一把将她丢到软绵绵的床褥上。“我要惩罚你,女奴!”
薄情爷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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