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能教他尊敬我呢?”她自问,但是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答案。
翌日,每人醒来的时候,天色已不早了。而第一个起床的却依然是安妮妲,也是她第一个下得楼来发现厅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
有花束、花球、花环,也有装在篮里或盆里的。赠与凯柔和雪伦的数目,差不多一样多,然而令她大感惊讶的是,她竟然也是受赠者之一。
有两束搭配特别精致的花束,是晚餐时坐在她身边的两位绅土送的,还有两束她则记不清楚赠者是谁了;至于那个巨型花篮所装的兰花,则她不用瞧,也知道是谁送的了。
不过她还是打开了那一张卡片,果然,伯爵的名字赫然在日,伯爵那一笔字和本人一样——安妮妲不由得恨恨地想——墨色黑浓,写出来却毫不均匀,还有点歪斜:给安妮妲,她夺去了我的心和我的爱!
她连多看一眼也不愿,一把把字条揉起,扔进字纸篓里去。
“为什么在伦敦偏偏是我最不喜欢的人来追求我。”安妮妲心里真懊丧极了。
“你们看到有这么多花送来,一定乐不可支了。”爱芙琳在午饭前也凑过来看这些花,“但是花儿究竟会凋谢,你们应该想办法弄些能够持久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凯柔问。
“订婚戒指!”爱芙琳回答,“而且最好是钻石做的。”
“哦,订婚戒指。”凯柔低低地重复了一声,她的声调很特别,安妮妲立刻惊觉地望着她。
会不会是侯爵昨天晚上跟她说了些什么?她一面揣测着。
她不想去逼问她的妹妹,但她为这种猜想而兴奋,凯柔究竟想到这一场婚姻的可能性了,而且照目前的情形来讲,能在凯柔心里占一席之地的,大概也只有侯爵一人了。
而雪伦则在午餐完毕后,立刻就着手收集那些附在花上的卡片,并且把它们放进挽在手上的手提袋内。
“你难道不告诉我们那些追逐者的名字?”爱芙琳问道。
“我现在累得没有精神去注意这些人了!”雪伦说得有些闪烁其词,听她的声音,根本毫无倦意。“但是等一会儿我自然会写些谢卡给他们的。”
“我看我们今天可没有时间写谢卡了,”爱芙琳英说,“嗯,我们下午很可能要去兜风。”
“啊!那太好了!”安妮妲说,“那么我们得把珠宝先还给罗伯森先生才行。”
说着她把昨天晚上戴在雪伦头上的钻石发夹,戴在凯柔脖子上的项链,都收到盒子里,然后便顺着长廊走到罗伯森的办公室去。
“真谢谢你,安妮妲小姐,”他从她手里接过珠宝,一面表示谢意,“你这么早就拿来还了,说句实话你可不要介意,只要这些东西不在我的保管之内,我就免不了组心,公爵把它们全交给了我,假如我没把它照管好的话,便只有怨自己了。”
“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我们很能明白。”安妮妲很能体会地微笑着。
“安妮妲小姐,你可能不知道你昨晚看起来有多漂亮。”
罗伯森报以一个和善的微笑后,说,“昨晚我看见你跳舞的时候,不由得想,你说得很对,你并不需要那些珠宝,那些珠宝只会把你眼中兴奋的光彩遮淡了!”
由于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安妮妲并不介意他这样露骨地夸赞。 “谢谢你,”她说,“可是我一直觉得,在我两个妹妹面前,决不会有人注意我,当然;昨晚来的宾客,每一个人对我都很和善。”
除了公爵一人!她暗自加了一句。
他不仅没有恭维她、夸赞她,相反地,还大大地把她损了一顿,更在她心里烧起一把怒火。
“这些都不提了!”她抑制自己不去想他,就和罗伯森稍稍地聊了一会儿;才回到沙龙里去。然而她发现沙龙里只有爱芙琳一人。
“凯柔和雪伦是不是去换衣服了?”安妮妲问。
“她们已经走了。”爱芙琳无事一身轻地靠在椅子上说。
“走了?”安妮妲又追问了一句。
“葛林侯爵来邀凯柔。显然他们昨晚已经商量好了。他驾着一辆双人马车,你总不能叫我坐在驾驶者的腿上去吧,也不可能要凯柔坐到我的腿上呀?”爱芙琳说着笑了起来,然后又说:“哎呀,不要象只掉了小鸡的母鸡!凯柔和雪伦绝对没问题、绝对安全,这点我敢保证,在下午出去兜兜风,会有什么问题呢,了不起到海德公园去罢了。”
“好了,那么雪伦又跟谁出去了?”安妮妲问。
其实不用问,她也明白这个答案。 “除了那个英俊潇洒的依凡·勃肯特夫伯爵,还会有谁呢?”爱芙琳耸了耸肩膀,“我看他昨晚已被雪伦完全迷住了,说实话,他是我所见过的男土中,最有魅力的一位呢!”
“夫人,你忘了,”安妮妲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懊恼地说,“你不是告诉我过,他正在找个富有的女继承人,我想我们必须让他事先知道,雪伦根本一文不名。”
爱芙琳的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她说:“你简直跟我母亲一模一样!当我还做女孩子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跟我说,但是我还是嫁给了我的丈夫,而我们这辈子都过得非常幸福!”
她看到安妮妲脸上的表情,便又接下去说:“我们初识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个小职员,丝毫不起眼,没有什么影响力,而且毫无家世和人事关系,只有充分的语言能力罢了!可是后来他却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外交家,这些年来还建立了不少功劳。”
“可是我要雪伦嫁得好。”安妮妲依然不改初衷,“我并不希望渤肯犄夫伯爵做雪伦的夫婿,他不适合!”
猎夫记 第28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格菲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