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陷入片刻岑寂过后,青耘眯起了黑眸说:\"很苦吗?芝娘。那为什么不说呢?令你痛苦的是什么?你要我怎么做?不说出来的话,谁也猜不到你想要什么,把你关闭在痛苦当中的又是什么?\"
芝娘摇着头。\"少爷,您别逼我了。\"
\"是吗?对你来说,这是我在逼你……\"青耘喃喃地说着,闭上嘴,转而望向窗外沉思,将所有难堪的静默都留给她去品尝。
芝娘红着眼眶,也动气地掉头望着窗外--要不,他认为这是什么呢?她吞下激动的话语,总不能指着他的鼻说:当你主动提出想跟宋家千金相亲时,不等于是在告诉我,你已经走出我们的情感,早对我没感觉了,那又何必再要我闹什么笑话呢!
是啊,她是痛苦,痛苦他看上了别的女子,痛苦他的移情别恋,痛苦造成这一切的祸首竟是地自己。她不要他把目光移开,她不要他结婚,她要他永远只是她的邵青耘!
若不顾后果地说出这些话,之后呢?到那时,自己丑陋的、愚蠢的留恋也会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吧?!
所以说,请他高抬贵手,不要逼她说出这一切,她不想让浅薄的自己彻底地在他面前幻灭。
突如其来,马车大幅地晃动弹跳,芝娘一个不稳,往旁边跌去。青耘立刻抓住她,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
\"啊……\"
\"唔……\"
芝娘仰起小脸,他的脸在距离自己不到半寸处,清楚地可以看到他蹙起的眉、浓密的睫,倒映在黑瞳瞳心里的自己。
马车再次恢复了平稳,可是他们俩谁也没有移开身子。
明明刚刚才气得不想和对方说话,可是一旦黏在一起,身子却又像是眷恋着令人怀念的半身,舍不得分离。
芝娘在这偷来的一刻中,是幸福的。
青耘在这偷来的一刻中,是痛苦的。
最后他主动地放开环住她的双臂,并且还移开了身说:\"抱歉!你不要紧吧?八成是车轮卡到石头了。\"
芝娘立刻感到浑身阵阵冰冷,曾被遗忘的温暖经过提醒后,已经占据了她的脑海不放,她想要扯下脸,哪怕是抛却矜持,也想留住这分他给予的温暖。
\"……成亲……不要……\"模糊不清地低语着。
他脸上浮现困惑。\"什么?\"
芝娘再三咬唇,咬得红唇伤痕累累。\"……我……不要……你和别的女人成亲……这就是你刚刚所问的答案。\"
青耘默默地伸出手,揩去她脸颊上的珠泪,直到这一刻芝娘才晓得自己居然哭了。而这个发现就像是一把刀,切断了她的理智,她扑到青耘的怀中,放声哭喊着--
\"不要!我不要!我绝对、绝对不要!\"
哭得声嘶力竭,仿佛从出生后就没有哭得比这次还要伤心的她,就这样哭湿了他的衣襟,哭得累倒在他怀中,沉睡过去。
青耘在马车到达府邸时,没有立刻下车,他怀抱着令人心疼的傻情人,亲亲她紧闭的红肿眼睑,对着睡着的她说:\"傻丫头,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你,去找别的女人当我的娘子吗?真是对我太没信心了,我可是打一开始就认定了你,没想过要放手呢。\"
现在有了她老实的招认,确认过彼此心意后,他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第九章
邵府与宋门联姻这件事最后是以相当意外的结局收场,原来宋宝儿早巳有了意中人,而且还是芝娘也非常熟悉的人物--相茗樵相公子,两人之间因为一场误会,让宋宝儿气得想相亲找个男人嫁了,可是误会一解开,就再没有阻碍地……欢欢喜喜准备成亲去。
和自己与青耘截然不同。
\"林总管,老夫人请您过去一下。\"
\"好。\"
老夫人?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芝娘放下了手边正盘算的存粮,整整衣裳,往邵老夫人(也就是青耘的亲娘)的专用佛堂走去。
当邵老爷在外忙于开疆拓土时,被冷落的夫人渐渐发现了佛学之乐,近几年来几乎是早晚礼佛,禅修而不问家事,更不会同那些侧室们做什么勾心斗角或争宠的无聊事。
以前自己老待在云咏别苑时,并不常和老夫人有什么往来,反而是在当见习总管的这一年中,经常陪老夫人去庙中求神拜佛的,也逐渐培养起亲近的情感,现在老夫人待她就像自家人一样,不时都会替她绣个荷包或做双小鞋送她。
\"老夫人,我是芝娘,要进去喽!\"\"咿呀\"地推开门,她诧异地看到屋子里头另有人在。
那是名陌生的男子。高大壮硕,与青耘的温文儒雅不同,这名男子就像是在水里来、火里去,惯于雨露习于风霜般淬练出来的,凶猛如鹰的面孔,却又以彬彬有礼的态度把这凶猛包裹得密不透风,以免惊吓他人。
\"芝娘,别净站在门边,过来。\"老夫人朝她招招手。
向该男子微一点头示意,自己走向了老夫人。
\"夫人有何事要吩咐芝娘吗?\"
邵老夫人神秘地笑笑,牵起芝娘的手,拍了拍说:\"别那么紧张,没有特别要吩咐你去做的事,只是想偶尔也让你陪我喝杯茶。你瞧,这些日子青耘那孩子三天两头地跑去相亲,连带害你也要跟着跑进跑出,把你忙坏了吧?坐下来,慢慢喝杯茶吧。\"
主子的风流账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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