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好呢?
我在睡房内转来转去。
头开始胀痛。
都是那潘光中害的事。
没有身份资格去爱女人就别胡乱示意,这种人罪该万死,连贺敬生在内。
我忽然恼怒了。
现今,如果敬生在世,看了贺智的情况,他会怎么想?
他的女儿才是女儿,人家的女儿就不是了。谁不是父母所生,天地所养,谁又比谁 更尊贵了?干么如此不顾后果的为一已之私,害人终生。
假爱情为借口,贺敬生要找我容璧怡忍受的委屈还算少了?
敬生自知如此轻薄,应该全生儿子。
如今算不算报应了。
我气愤至极。
一把抓起电话来,摇到潘家去。
这阵子潘浩元已在山顶买了幢公寓,作为父子二人来香港时的居停。
电话响了好一阵,才有人接听。是潘浩元。
「光中在不在?」我怒气冲冲。
「我这才回到家里来,看样子,他还未回来。」
「请你肯定,看清楚他是在家还是不在?」我并不放松。
「你请等一等。」
电话在里仍传来潘浩元的声音,问佣人潘光中回家了没有?
然后,潘浩元才对我说:「他还未回家来。有什么急事吗?」
「当然急。」我差不多哭出来了。
「究竟什么事,要不要我马上来?」
挂断了线,才十五分钟的功夫,潘浩元就来到我家。
时已近午夜。
我完全没有想过要避嫌。
一颗心只在那神秘兮兮的电话以及贺智身上。
我把情况告诉了潘浩元。
他明显地比我镇定。
「我们现在就去找一找!」潘浩元建议。
「到那儿去找呢?」
「她不是说就在你家附近?走,事不宜迟。」
潘浩元让我上了他的车。
我们开始在美丽湾与碧瑶湾一带的沿海小山路搜索。
「浩元,要真弄出人命来,怎好算?」
我实在太怕了。
潘浩元一手开车,另一手伸过来握着了我的手。
一阵温热自他的手心传过来,我浑身有微微异样的感觉。「有纸巾吗?」我问。
潘浩元放开我,伸手往旁边取过纸巾盒。
我把它抱在怀来,让两只手再没有腾出空来。
就在不远的转弯角处,停了一部汽车。
我们驶近。
我说:「那不是贺智的车!」
贺智的座驾是部白色的平治跑车。
这部是深色的宝马。
潘浩元说:「让我下车去看看,也许她开另一部车吧!」
潘浩元下了车,弯着身子望向车厢内,然后急急挥手叫我过去。
我跑前去一望。
天!天!
吓得什么似。
「怎么会是她?」
阮端芳。
人已经昏迷似地仰坐在司机位上。
面色完全苍白。
「来,让我们摇电话报警。」潘浩元说。
「不,浩元,事有跷蹊,家丑更不能外传。我们先送大嫂回我家去,成不成?」
潘浩元想了想,再俯身去探了探阮端芳的额,摸了摸她的手。
我在旁轻喊:「聪少奶奶,我是三姨,三姨来了。」
阮端芳微微张着嘴,想竭力说什么,不一下又紧闭着嘴唇。
「看样子没有大碍。」潘浩元说:「你开我的车子回家去,我开她的。」
我点了头。
回家的路上,我管自迷惘。
究竟是什么悲恸不已的事,教阮端芳如此深受刺激,以致于……我不晓得想下去。
我以为她差不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原来不是吗?
全都是你看我好,我看你好而已。
因为人学晓了如何自舐创伤,自怜悲痛,自救危难。
我让潘浩元把阮端芳的汽车泊到车房去。
潘浩元抱了阮端芳到我睡房。
「我已用汽车电话通知了陈医生来看她,是我的好朋友,这一阵子就到了。」
「浩元,你到大门口守候好不好,免得过别吵醒下人。」
潘浩元下了楼。
我坐在床沿,迷惘地看着阮端芳。
那张白得像张纸的脸,依然写上太多不应有的愁苦的表情。
双唇紧紧抿在一起,像有很多苦衷,死忍着,不要泄露。
双目也合起来,两条浓密的、修剪得甚好的眉毛且皱在一起,完完全全表现出心上 那打不开的结似。
我提起了她的手,轻轻的抚慰着,心里说:「醒来吧,醒来吧,再大不了的痛苦事 ,仍是会过去的。」
敬生不是已经去世近一年了?当初有过生不如死的日子,现今,不也是好好的活了 下来。
不再开心不要紧,不再伤心已是大幸。
睡房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潘浩元推门进来,带了位陈医生。
我跟陈医生打招呼,然后站到潘浩元身边去,看着陈医生替阮端芳把脉诊治。
陈医生示意潘浩元上前去,帮手搀扶了阮端芳进浴室。
看样子,他们不愿意我跟着进去。
也不过过了一阵子功夫,阮端芳被他们重放到我的床上,已能微微蠕动。
我立即走过去,阮端芳睁开眼,望我,又再闭上了眼。
花魁劫 第46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格菲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