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永远不明自,她的左邻右里以及麻将搭子,根本不会真心关顾我们母女俩的生活情状,我们的好与丑,其实都是他们的一些日常话题而已。
且不去管它了,我太习惯母亲的心态与我们的环境,做一天和尚,有责任敲一天钟。这些天来,不大费劲地敲响了钟,就看成是我偶然的走运吧!
我并没有发觉章德鉴在这些天来有什么不妥当。
只有这天,我拆阅了非洲来的信件,开心到立即狂叫连声。
还未到限定日期,佛特尔公司已经来信,大量订购银器首饰,显然,我们寄去的样本,极受当地人士的欢迎。
我开心得手舞足蹈,不期然地摇头摆脑甩动着我的短发,把信拿在手中扬着,向章德鉴大声地报告这个好消息。
我必须承认,自己欢喜得好像个小女孩。
章德鉴缓缓站了起来,望住了我,当然还有我手上的那封信。
他似是看得呆住了,神情有点怪异。那两道浓浓的眉毛微扬起来,眼神是惊喜,甚而似乎骇异,似看到一样令他血脉奔腾,向往良久的东西,因而呆住了,把所有的要发放出来的热情和兴奋都凝住在眸子里。
当然,这个表情有一点点的夸张,但仍然可以解释得来。
毕竟,他是老板,生意的成败,于我是感同身受,于他,是痛痒攸关。
连我都因为接获了长期大量订单而眉飞色舞,何况是他?
办公桌上的电话刹那间响起来,我抓了来听。
是钟致生。对方说:“有什么喜事?你声音里尽是笑声。”
“天大的喜事呢!我们章氏接了非洲一笔大生意!从此怕要订单不绝了!信中要求我们尽量供应各款新式首饰。似乎已证实了当地有求过于供的现象。”
“那么,我替你庆祝一下,等会下班时,我请你去吃日菜?”
“日本菜?”我天真地喊出声来:“好贵嘛!”
“不要紧,赚得来,花得去!”
“这关你什么事?”我情不自禁地嗔道。
“怎么无关呢?你开心,我固然高兴,等下章氏生意做大了,等于我们银行有个牢靠的大户,牡丹绿叶,相得益彰!”
“对,对,算你讲对了!”
我一叠连声地说着,竟没有留意到钟致生说话里头的另一重意思。
他已经相当自然而技巧地把对我的感情交代了一次。
我当时过于兴奋,并不留意这言中之物。
更没有留意到当我跟钟致生愉快地交谈时,站在一旁的章德鉴竟然走离了办公室。
我放下电话,一边轻快地哼着流行小调,一边重新埋首在文件堆内,根本没在意。
等了好一会,仍不见章德鉴回来,心头上才开始觉得怪异。
原来他不是上洗手间去。我们这种小型写字楼,每层楼的几伙人,分男女共用两个洗手间,都设在后楼梯旁边。
除了上洗手间,会自出自入之外,每逢有公事或私事而要到外头走一圈,我们通常都照会对方一声,绝少闷声不响,走个没影儿。
这章德鉴,真有点怪怪的。
一整个下午,就此无影无踪。
我承认自他“失踪”后的两小时起,心头开始起了担挂。
然,也着实有些微的不满。
最恨做事欠交代的人,好端端走个无影无踪,什么意思了?害得我七手八脚,忙乱地应付工作也还罢了,被他这么一搅,有如一盆冷水照头淋,刚才的兴奋不翼而飞。
想想做小职员也真惨,你来跟老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却视你如无睹,根本不把人放在心上。
越想越气,连工作情绪也大打折扣。
快到下班的时候了,我是准时放工呢,还是苦候下去?真的不知所措,兼胡思乱想。
我应该报警吗?
这么的小题人做,报告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失踪四个小时?笑话不笑话了?
惟一的办法是拼命摇电话到相熟的客户写字楼,试找找章德鉴。
第二章
第16节
好声好气,逐家逐户地问:“章先生有上你们写字楼来吗?我这儿有事找他。”
答案千遍一律,我完全不得要领。
正在做最后一次尝试,才摇了电话号码,章德鉴就推门进来了。
我没好气地挂断了线。
望住我这老板,气急败坏之余还真有种放下心头大石的感觉。
到底平安回来了。
真是的,成年人耍小孩子的脾气,不明所以。
很想狠狠地训他一顿,最低限度问:“为什么开小差不给我说一声?惹人牵挂。”
回心一想,他是主来我是仆,纵有太多的关心,仍不适宜宾主易位,轻重倒置。
泡在社会上头的日子尚浅,然而我已渐渐学会了凡事小心翼翼,不可冒失鲁莽,以免自招其辱。
章氏是章德鉴的全资公司,他喜欢一把火将整间公司烧个精光,还真有全权呢,我是他什么人了?
因而,我若无其事地向他报告这个下午所发生的大小公事。
章德鉴淡淡然答我一句:“你要下班了!”
我愕然,有点莫名其妙,很觉得他牛头不搭马嘴。
“今晚你不是约了人吃日本菜?”
啊!我差点忘了,失声叫道:“对,钟致生等我!”
我看看手表,还没有迟到,宽松地透一口气。
“谢谢你,幸亏你提醒我,否则我记不起来,就要爽约了。”
信是有缘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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