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你还是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尹若轻声问道。
停止哭泣的面庞上,洋溢着杜皇羽所不曾见过的决心。
「我懂!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都已经答应我爸妈了,也跟那女的有过协定,你总不能要我背约吧!」杜皇羽叹了口气,口吻转为在商场上对付敌人用的精明,完全忘了尹若是他的情人,不是他的敌人。
「所以,你选了她,而不是选择我?」尹若神情哀绝,像是下定了决心,却又有些犹疑。
「我没有选她,我的心底还是爱着你的。」杜皇羽开始觉得和尹若说话是秀才遇到兵,怎么说也说不通。
「可是你吻着她,你跟她上床,你要她跟你生下孩子!」尹若的语调霎时变得凄厉。
杜皇羽怎么能够口口声声说爱他,却跟另一个人上床?自己是喜欢小孩子,也没想过跟小孩子上床或做什么的啊;他很明白,他心底爱着杜皇羽,就是杜皇羽了,为什么杜皇羽就是不懂。
「不!我们讲好了,孩子我会抱回来,我会要她签署一份协议书,说明她放弃辅养孩子的权利,这孩子是我跟你的,由我们来养。」
杜皇羽依然笑着,言谈中却有一种孩子气的天真,让尹若几欲发笑。
「那又怎么样?一样改变不了你出轨的事实。」他冷笑道。
对杜皇羽,他泪已干枯,心结寒霜。
「尹若……」他不懂尹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感觉好陌生。
「爱情,如果没有对彼此的贞节维持,又有什么意义?」语毕,尹若泪流。
「尹若。」杜皇羽心疼地抱住尹若,极度温柔地将他揽入怀中,轻轻柔柔地拍抚着。
「我要的是全部,一点也不能少的全部!你憧吗?少了一点,就不叫全部了。」尹若低泣着。
「等她生下孩子后,我爸妈也不会再逼你,你也能轻松点,这有什么不好?我心底只有你,等她生了孩子,我绝对不会再跟她来往。相信我好吗?」杜皇羽轻声哄着。
他对尹若依然有满腔的怜惜,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减轻尹若身上的压力,何错之有?
错,也只错在他们对爱情表现和解释的方式不同;错,只错在他们俩个性不同难以沟通;错,只错在他们都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对方。
尹若嘤嘤啜泣着,没有出声应答,他将头埋入杜皇羽肩窝处,却埋葬不掉心底冗长的伤楚,他好痛,杜皇羽知道吗?
「尹若……」没听见尹若回应,杜皇羽轻声再唤。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放松了身体,软软地黏压在他胸前,他以为尹若终究懂了。
他低头,柔柔地吻在尹若的唇上,像要将他的心意也一并揉进去般的深入。
尹若无力地瘫在他怀中,任他将他抱上他们曾欢爱过的床。他不反抗,亦不想反抗,对这男人,他心冷了。
好冷、好冷,冷得他不禁打颤,杜皇羽却还以为他是因为快感而颤抖……
他要的是全部啊,少一点点也不行的全部……***
尹若走的时候,被犹自深沉。
他将每一件物品都留下一点,在浴室里喷洒了他最爱的古龙水,将他爱用的洗面奶留在架上,拿走他的漱口杯,留下牙刷孤伶伶地躺在盥洗台上。取走所有杜皇羽送他的衣物,单单留下他带来的……拿走了最初相遇时杜皇羽所赠的红宝石别针,还有他爱上杜皇羽那天杜皇羽送他的山茶花罗绫表,其余的宝石,全都原封不动地放着。他留下了蓝色眼影和睫毛膏,常用的化妆水和眼霜也留下……
还有,他的心,也一并留在旧金山。
在旧金山最后的日子里,他没有联络任何人,一次领足了需要的钱,径自找了个地方躲到毕业考结束,领了文凭后,飞回台湾。
他一直躲在不需登记名字的小旅馆内,在没课的时候呆看天色,心底有个地方依然麻木。
分析不出是痛苦,或是解脱……
他更不能了解当自己坐在课堂上时,分了心的他是祈祷着杜皇羽会来找他,抑或是不会……
无论他想的是哪一种,杜皇羽都没有来。
课室上教授写粉笔的声音,一直到他坐上往台湾的飞机时,都还在脑中盘旋;其中,没有他的哭音,也没有杜皇羽的安慰……***
两年后
「欢迎光临!」化着恰如其分的妆,尹若弯腰浅笑着迎接贵客。
「贾夫人,好久不见了,您今天怎么有空来?不过您来得正好,我们刚进了一批白芦笋,不知道您……」尹若浅浅地笑着,帮贵客脱、挂外套,并以当年他在花街揽客的声音说着诱惑人花大把银子的介绍词。
将贵客送到座位上后,他拿着点好的菜单走进厨房。
才一走进去,他便不顾一切的大喊:「猴死囝仔,那个白芦笋你不准再吃了!」
看见某位仁兄将白芦笋爽快地一一丢进热水中,加一点盐就煮了起来,打算当饭后的零食吃。
见此,尹若脸色乍变,连忙冲过去,抢救还没被去进去的白芦笋。
「我刚刚才跟客人说有白芦笋,你现在就给我当零食吃掉!你教我怎么跟客人交代!」尹若劈哩?啦就是一串骂,一边骂还一边将锅中的白芦笋捞起来,希望能多救到几根。
在一旁的大厨则对尹若报以感激的眼神。整家店里,能从那位仁兄嘴下抢出食物的,也只有尹若一个人。
没办法,谁教那位仁兄挂名是副经理,实际上是这家店的经营人……的宠物!
既然店里某位仁兄最大,他想吃东西,大家哪有说不好的道理,又有几个人胆敢从他嘴下抢救食物出来?
拜金牙皇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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