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安妮嘴角抽搐,扭曲着身子,捂着下腹,像只被拖鞋连打了三次的蟑螂一样,匍伏前进着走到屋内。
白哲希不发一语地走在她前面,看都没看她一眼。
古安妮看他一眼,在门边放下那袋巧克力。她有时候不禁会怀疑,当年刚搬来时,那个对她宇宙无敌超级好的白哲希,会不会是被人附身了。
七年来,没人比她清楚,白哲希对人很糟糕,说话超级刻薄,一个眼神就会把人冻成冰棍。
只有那些迷他的女生,才会把他坏脾气及傲慢解释成有个性。
如果她们知道她们的情书,白哲希全部连拆都没拆地扔进垃圾桶里,看她们还说不说得出白哲希的好话。
一阵剧痛袭来,古安妮痛到蹲在墙角,再也没法子多想。
“厕所在后面,不要拉得到处都是。”白哲希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她惨不忍睹的脸色,心想该不该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才不……”古安妮痛得倒抽了口气,整个人只差没贴到地板上。
“快点去。”白哲希揪起她的衣领,半推半拉地把她扔进了浴室。
砰地一声,厕所门被重重地关上。
“白哲希……”
厕所内传来她软趴趴的叫声。
“干么?”白哲希不耐烦地问道。
“门边有一袋巧克力……”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在校刊上写出你小一还尿床的事情。”白哲希冷冷地说道,用力踢了下厕所门。
见厕所内无人再啰嗦,他走到那袋巧克力边,一拎发现至少有两、三公斤的分量,火气马上就来了。
她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他昨天不是才警告过她,如果再拿巧克力回家的话,她就要有心理准备吃到肚子痛死吗?
她是嫌日子太闲吗?干么没事就把别人的事往身上揽?她的身体健康就不用顾吗?瞧,现在巧克力吃太多,吃出毛病了吧!
更该死的是,要是她真吃坏了肚子,他妈只会把问题全都怪到他头上。
“白哲希,我……我……”厕所门被拉开,露出古安妮一双大眼睛。
“拉到虚脱,变成哑巴了?”白哲希低头一看,双眉蓦地拧起——
她现在是在玩川剧变脸吗?原本发白的脸色,现在却红得像七月半大太阳。
“你怎么了?”白哲希双臂防备地交握在胸前,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她欲言又止,咬了下唇,脸更红了。
“快点说!”他失去耐性地大喝一声。
“我的生理期来了!”古安妮大声地说道。
白哲希瞪着她,拚命死瞪着,瞪得厕所的门隙愈缩愈小、愈缩愈细。
“你是笨蛋吗?生理痛和肚子痛居然分不清楚!”白哲希别开头,精致眉眼此时全都拧了起来。
“我……人家第一次啊……我之前又没有生理痛过。”她心虚地说道,眼睛只敢看地板。
“你给我等着——”
白哲希抿紧薄唇,怒气冲冲地跑上楼。
他记得古叔叔周末才会回国,而他爸妈晚餐后才会回来。万一让妈知道古安妮生理期第一次来,而他扔下她不管,他的下半生就别想得到耳朵清静了。
就像他妈妈至今还在叨念他小时候拿巧克力给古安妮吃,害她所有牙齿全蛀光了一样。拜托,是那家伙笨到不知道吃完甜食要刷牙的,要他负什么责任嘛!
“只会惹麻烦的笨女人。”白哲希边抱怨,边走进爸妈浴室里,打开收纳柜。
他傻眼地看着琳琅满目的卫生棉,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下手。
什么标准型、量少型、量多加强型,难道还要他去测容量不成!
白哲希每种样式各抓了一包,避如蛇蝎般地拎在一臂之外,快步地走下楼。
古安妮正坐在厕所门边,身子蜷得小小的。
白哲希胸口一窒,觉得她的模样有些熟悉。
去年,他妈妈得了出血性登革热,高烧不退,全身起红疹,于是不得不住院观察。那时候,古安妮每天一下课就往医院里跑,去得比他还勤快。
某天他下课时,她正蜷着身子坐在病床边的小沙发里,样子就和现在如出一辙。
从那一刻起,他知道她有多关心他妈妈。而他对她,也开始从只会批评指教,变得愿意多付出一些耐心了—— 尤其是在他后来发现到,她小小年纪就要负担起所有家务,却从没喊过一声累之后。
白哲希走到古安妮面前,觉得她似乎又抽高了一些,又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变。
古安妮从指缝里看到他的脚一动不动地站在她面前。
“你干么一直看我?”她虚弱地说道。
“拿去,随便你要哪一种。”白哲希把东西往她身上丢,心想卫生棉打不痛人。
古安妮身子直觉地闪躲着,因为觉得被卫生棉打到很“尴尬”。
卫生棉于是在她面前散落一地,她马上弯下身,将所有卫生棉抱在怀里,试图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是……我不会用。”古安妮辣红着脸,气若游丝地说道。
傻傻爱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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