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随君欢 第5章

  于是,挑上了孀居的绣姨。
  而香织,便是绣姨与前任夫婿的遗腹子。
  父亲并不介意,把绣姨与当时才满周岁的香织接进门,让母女俩有个依靠,并视香织一如己出。
  许是感念父亲恩泽,绣姨一直很尽心尽力地替他打理家中一切。
  不可否认,绣姨是位温良贤淑的好女人,父亲经年忙于商务,南北奔波,聚少离多,难免冷落了家人,亏得绣姨任劳任怨,不曾有过一言半句微词。
  在一家人自认有愧绣姨之下,免不了就补偿性质地多疼惜香织些,这才将她宠成这般骄纵而为的性子,连绣姨都拿她没法儿。
  坦白说,香织的个性,他实在不怎么欣赏;她永远不懂得什么叫温婉谦逊,什么又叫有容乃大,总是那么的气焰高张、得理不饶人,只要她看上的东西,说什么也不放手。
  就在她十五岁那年,他悲惨地发现,他成了那个被她看上的「东西」,要没让她「得手」,怕是要被她纠缠到死了。
  若不是父亲在他弱冠那年已然辞世,他还真担心会被押着拜堂圆房。
  「不管,人家就是喜欢你嘛!」丰腴软腻的香躯缠上他,口吻任性而娇蛮。
  「别这样,香织。」拉开软玉温香,他坚定地起身退开,意不乱,情不迷。
  姚香织扁了扁嘴。「你不娶我?」
  「不会。」休提两人个性不合,单论他只当她是妹妹,就断然不会娶她。
  「那你要娶谁?」她霸道地逼问。
  「不知道。」情思不动,也许一生就不娶了。
  「我要告诉祖奶奶!」说完,她转身往外跑。
  该死!她踩着他的痛处了。
  于家人丁单薄,阴盛阳衰,自父亲死后,便只剩他一介单丁独苗,祖母成日盼他成家,好为于家传承香火,日日催促得他只差没离家出走了。对于香织的执意痴缠,自是乐观其成,顺水推舟地由她去。
  这下要真让她去说了,包准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了身不由己的新郎倌。
  「站住,香织!」
  姚香织停下步伐,得意地扬眉。「怎么样呢?」
  吃定了他是吗?
  于写意沉下脸。「如果妳不介意有个逃婚的新郎,大可去说!」
  「你──」姚香织气不过,嗔恼地大叫:「于写意,你欺人太甚啦!」
  「我没要妳来招惹我。」他才无辜咧!
  「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这样嫌弃我!」要脸蛋,她够艳;要身段,她也够媚,他怎么可以不要她!
  「感觉不对。」再说,他也不认为香织有多爱他。她那个性,往往是为争取而争取,最初的情生意动早已变质。
  这是人类的通病,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而他,就那么悲哀成了她的一种挑战。
  「放弃吧,香织,我们并不适合。」他叹了口气,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语重心长地规劝她。
  「不要。」得不到他,她誓不干休。
  「那妳最好有心理准备,当我成亲那天,给我祝福。」为了教她断念,他已不惜正面挑衅。
  「那有什么问题。」她笑得信心满满,彷佛认定了她绝对会是婚礼上的新娘。
  于写意头更痛了。
  「妳自便吧,还有一堆帐等着我看呢!」
  这回,她没有任何异议,撩了撩发丝,风情万种地离去。
  古人说得好,最难消受美人恩,果真是分毫不差啊!
  瞥见桌上的茶水,他顺手端起,啜饮了一口,发现是出乎意料的甘冽香甜。
  这茶要是香织冲的,他于写意的头任人剁了当肥料。
  香织是标准的千金大小姐,一双玉手拿过最重的东西是饭碗;一个连鸡和鸭、葱和蒜都分不清的人,你还能指望她什么?
  原本只是负气说说,不过如今一想,香织要真不择手段地请出祖母,他还真只剩逃婚一途呢!
  不过那实在太丢脸了,想他堂堂一介男子汉,竟让女人给逼得落荒而逃,不被凤千袭那家伙笑到体无完肤才怪。
  愈想愈心烦,他推开门,决定出去透透气。
  *****
  他一路挑着最幽静的小径走,时序逐渐入冬,阵阵冷风吹拂,带来一道又一道的寒意。
  他悄悄催动内力,抵挡寒风的侵袭。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气血的运行不太顺畅。
  渐渐地,体内隐约燃起一股燥热,初始,他只当是内劲催发关系,可是慢慢地,那样的热,在四肢百骸之间窜烧开来,烧得胸口窒闷,疼痛不已。
  在这寒冷天候里,他浑身却诡异地透着不寻常的高热,一层薄汗由额际沁出。那样的热度极不寻常,像是亿万根细针往身体里头刺,那是......中毒的征兆!
  很显然的,有人在他身上动了手脚,但,是谁?到底是谁?
  今天他见过的人不多,一定找得出来的。于写意,你争气点儿,别死得不明不白,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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