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大的情人 第20章

  “愤恨会让人腐化。”这该算是她所说过最严厉的话。“与上帝对峙并不能让过去得到补偿,你应该是很清楚这一点才是。正如你所说,我们拥有一段和同的过去,即使我所记得的有限,但我能感觉到你曾承受的苦,真的,因为我一直在场的不是吗?所以”
  “感受?”骆应亭哼哼两声。“你会感受到什么?你只不过是个等人把饭捧到你面前的小女孩,不要说得好像真有这回事,我所承受的一切你绝想不到,你所忘记的就是你想不到的那部分。”
  “骆”
  “无论如何。”骆应亭抓起她一把发丝,拉她靠近他。“你得为这个过去付出代价,我说过,这是你欠我的。”微扬了唇,妖邪的表情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没理由我们两人之中沦落罪孽的人是我。”温舌微微吐信,滑过她苍白细致的脸颊,她失措的反应引起他轻笑,但并非真的具有笑意。“既然我离不开罪海,当然就得由你从天堂坠入地狱陪我。”与其要他以赎罪的方式一步步地辛苦爬出罪恶,不如就由她直线殒落而下,两种方式当然是后者成果最快。
  违反地心引力和顺从自由落体哪一个快?答案自然分明。
  “不要这样。”绉弄眉一手捂住遭他轻薄的脸颊,明知不该脸红,但控制不了。在她的生命里,骆应亭是第一个靠近她如此放肆的异性,即使她再如何决意当名修女,自然的反应仍无法避免。
  “不要哪样!”突然一回勾,勾住她腰身的手放紧,将她制入怀中,粗鲁毫不珍惜地吻住她的惨淡红唇,这唇一点儿都不吸引人,但是气愤当头的骆应亭并不在乎,他的报复岂止只有这一点点的侵略。
  距离原罪他还有好大的距离,他要一步步打消她对信仰的忠诚,然后再将她全然攻溃,接着一个全新的邹弄眉,愤世嫉俗的程度不下于他的绉弄眉诞生,呵,这真是令人期待,不是吗?
  唔……好难受!硬抵住两人之间身躯贴合的双手没得空隙发挥它的功用,骆应亭的侵犯一如之前让她难受,浑身的气力仿佛遭他吸纳而去,体内的空气稀少得可怜,感觉污浊的黑幽向她袭来,胃部翻搅的恶心感再度涌上。“不……”
  芳甜洋溢口中,唇舌的交合引燃来有过的念头,令他心神散换了些许,忽而猛的,脑海闪过这念头吸纳天使的气息是不是能让自己得到些微的净化?随即,气愤自己有这个想法。该死的,既然他早决意遁入黑暗,为何又隐约暗藏求取光的念头,不该如此的,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想法。
  但是清纯的香甜总是容易令人沉醉,即使是骆应亭也不例外,双臂不自觉加重力道,他的吻早凌越报复的防线,不知不觉开始他不以为自己会有的认真,隐约约地浮动心下的一角。
  污浊的气息持续挤压在四周,包裹出一层绝望的真空,榨干绉弄眉所有的力气,无法像一般女人享受这种情人似的热吻,因为她不该有情人,也不可能有情人,此时,骆应亭侵略无疑是她的恶梦,但能否醒来完全不得而知。
  唔……好难受……想吐的感觉不止一次,院长曾说她的灵魂纯净无垢,但……
  在这之后的她还能纯净无垢吗?以往轻盈的身子如今仿佛被拷上铁索似笨重得不能动弹,过去纯净的空气不知不觉中已染上不该有的奇异分子,是变的污浊还是变的罪恶?
  她无法找出解答,但身子的不适是事实,而骆应亭看起来十分得意她的不适对于当初想帮助他的这份心,她开始茫然了,如果他的回应就像那个女孩对她的话……
  唔!一阵悸痛由心口传涌直上,脸颊突来的冰凉告诉她已然落泪的事实,迷蒙的视线中是一对盛怒的蓝眸,但落泪的理由并非如他现在咆哮的因为不屑他鄙陋灵魂的欺近才落泪,而是一种连她都不知道的心悸所致。
  第六章
  过高的体温持续着特有的攻击威力,让一双的晶眸始终紧闭,豆大的汗珠像停不住的梅雨般直落,湿透晶眸的主人的身体,虚脱她所有的气力,高温却始终居高不下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天一夜。
  “活该。”说话的是穿白袍的腾青云,抬头看了下维持病人体内基本营养的葡萄糖点滴瓶,调了下流速,他不带同情的语气并没有激起坐在病床边骆应亭的任何反应。
  黯淡的蓝眼不再是因深沉而起,了无生气是唯一能透露出的讯息,呆愣地顶靠在病床墙上的那扇窗。
  圣洁的灵魂当真是他碰不得的吗?他自问。一个较先前更具侵略性的吻引发的是她身体上强烈的排斥,最后反应在她的身上,引起一连串至今未停的高烧症状,连续两天,她的眼始终没睁开过。难道要折断天使的羽翼,将她留在身边真有这么困难?视线落回床榻,瘦而娇弱的身影覆盖白色床单之下更显得虚无,仿佛快消失似的。
  “把床单换掉。”
  “什么?”腾青云从病历表上抬起头,他没听清楚骆应亭刚刚讲了什么。
  “把这该死的白色床单换掉。”天使的纯白就已经够让他厌恶的。现在这整个房问又该死的白成一片!“我不要看到白色的东西。”
  “这里是医院。”无理取闹也该有个限度。他认为自己受够了。“不想看就离开。”他一开始就反对他用这种方式去对待病床上的这个女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女人说什么也不会真是他骆应亭的仇家,而他的表现也根本不像是因为恨才做出这一连串的无聊事情。笨蛋!为什么他周遭的人都是笨蛋。“你在惩罚自己,白痴才看不出来。”
  “我在惩罚她。”骆应亭状似无力地将垂落额前的棕色发丝爬梳到后头,呼了一口气,像在叹息。
  “是吗?”质疑的话平平稳稳,没有一丝起伏,却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丰承,至少,听他说话的人反应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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