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骏执起她手臂,俯首以唇轻抚。
无欲没有挣扎,只有满脑子的不解以及一丝连自己也不甚明白的期待,促使她安静地等待时骏的下一个举动。
「对不起,那时候的我对妳所做的事……」他为以前的作为真心道歉。「告诉我,妳一年四季都穿长袖衣服,是不是为了遮住这道伤痕?」
「不是。」
「不要骗我。」
「我从不说谎。」天使不能也不会说谎。
「那为什么——」他一顿。
★跟你一样不好吗?★
倏地,他想起许多年以前,他们谈论类似话题时,她曾说过的话。
「无欲!」
「嗯?」无欲挪动身子,让颈部以下完全泡在水里,炽热的刺痛感大减,令她舒服得想闭眼,也真的闭上了眼。
「妳在陪我守丧。」
没有一个女人不爱美,而她却只挑长袖的深色衣服穿,就像他自父母双亡后,出入任何场合只着深色西装一样。
他不想自作多情,但无欲的行为却让他不得不这么想。
「告诉我,是不是?」
「这很重要吗?」她不答反问,双眼依然紧闭。「如果我说不是呢?」
「不可能。」时骏斩钉截铁道。
「既然你心里早有答案,何必问我?」果然是个奇怪的小孩。
居高临下俯视那双眸轻合的秀丽美颜,时骏几乎想叹息了。
她知不知道她现在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会让人想人非非?
「不要在一个男人面前闭上眼睛。」他说,却不由自主地弯腰,拉近彼此的距离,两人的鼻尖轻触,感受得到对方吐出的气息。
他跟她,从来没有这么靠近过,他想更靠近她、更靠近,近到……
能吻住她毫不设防的唇!
感受到唇瓣突来的压力,无欲睁开眼,时骏的脸瞬间占满她的视界,除了他,她看不到其他事物。
不是正在吵架吗?为什么突然演变成这情况?她困惑极了。
「少爷!无欲小姐没事吧?」门外,张嫂焦躁不安地喊道,硬生生划开浴室内的暧昧氛围。
时骏像被雷击中一样,猛然往后一退,想起自己做了什么事,他双眸盯着无欲的脸,企图从中读出些什么。
但就如同往常一样,他在她脸上读到的只是与平常无异的木然表情。
这瞬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
「原来只有我……」
什么原来只有他?无欲启唇欲问,张嫂却在这时打开门,福态的身子挤在浴室门边。
「少爷!小姐她没事吧?」张嫂惶惶不安地探看,怕少爷怒气未消,把她跟刚刚那位许小姐一样给赶出去。
「剩下的交给妳。」带着浓重的失望起身,时骏将剪刀递给张嫂。「剪开她的衣服,小心脱下,我去拿药。」
「是的,少爷。」张嫂应声,蹲在浴缸边,继续时骏未完成的事。
直到时骏的脚步声远去,张嫂才敢出声——
「小姐,请妳帮我说说话吧。我第一次看少爷那么生气,我怕他一气之下就把我给辞退,我很需要这份——咦?小姐?!」张嫂紧张地尖呼,瞪着眼前红透耳根的俏脸。「妳、妳的脸也被烫到了吗?怎么红成这样?!糟了糟了,女人的脸最重要,这、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只见无欲嘟囔了几声,垂首将脸埋进冰凉的冷水里。
上帝,这是怎么回事?
时骏竟然……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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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适当的紧急处理,也上了药,无欲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可到了半夜,右半身强烈的刺痛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所以我才讨厌人类……」半梦半醒之间,她自言自语,呢喃地抱怨起化身人类之后带来的种种不便。
这点小伤,如果在天堂,只要到专门供天使疗伤的愈伤池浸泡一会儿,任何伤口都会立刻痊愈。
但在人间,她只能像个普通人,慢慢地等待伤口痊愈。
「……人类就是这么脆弱……」所以她才觉得麻烦。
「别忘了妳也是其中一分子。」黑暗中,时骏的声音响起,透着不满。「不要说得好像妳不是人。」
「我本来就——」无欲强迫自己睁开眼,没开灯的房内视线不明,但她猜得出是谁在她房里,「时骏?」
「是我。」时骏扭开她左手边的床头夜灯,大掌压上她额头。「妳发烧了。」
「我知道,人类一有病痛,免疫系统就会发挥作用,利用发烧消灭外来的病菌。」天使在无法进入愈伤池时,也会利用这方法自我疗养,与人类相同。
时骏双眉攒得更深。「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话。」
无欲有时会用这种「非我族类」的语气说话,每次都让他觉得分外刺耳。那种口气就像在画清某种界线似的,令人厌恶。
「算了。」他不会懂的。无欲转移了话题,「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妳。」时骏帮她将丝被拉开,减去伤处的压力。「我问过家庭医生,他说烫伤有可能引起发烧。」
「没想到我这么脆弱。」没想到几乎无所不能的天使,来到人间还是有落难的时候。
「脆弱?那是在妳身上最不可能看见的东西。」但天晓得,他多希望能看见她脆弱的一面。
当然,只有他能看见,其他人休想!
哪个天使不懂爱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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