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那声音越清楚,他焦急地来到一处悬崖边,却依旧没看见他心之所念的身影。
“初儿,你在哪里?”他慌乱地在悬崖边打转。
“我在下面……”湛初白手死命的攀住那维系她一线生机的藤条不放。
方才野兽在她身边群聚之前,她便机警逃离,谁知道却因为不熟路况,跌下了悬崖,幸亏她命大,拉住崖上的藤条,才能暂时保住一命。
在这危难的时刻,她只想着一件事──她不能放手,她相信她的男人一定会来救她,而她也真的等到了。
炎武郎慌乱地跪在悬崖边往下看,发现她双手使劲地撑住藤条,娇小的身子在空中晃荡着,而她身下是不知深处的黑暗悬崖。
他评估了情况,光滑的崖壁没有半分可施力之点,而藤条看起来不够牢靠,他担心自己再出力一拉,反倒让藤条断掉。
绞尽脑汁,谁说他愚钝呢?在这危急时分,他脑中灵光一现,想到可以将自己身上衣服脱下接紧拉实当绳索来用。
于是他连忙脱下长袍及腰带,将那布衣临时绑成的绳索垂放而下……天!不够长,他只好让自己整个身子探了下去,才勉强让她勾到布料。
“初儿,抓住那衣服,我拉你上来。”
他才刚说完,突然觉得背上一凛,察觉了背后有股寒气,随即传来低低的兽鸣。
那是头野狼,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它根本不足为惧,但是现在,偏偏他分身乏术……
湛初白小心地抓住那布料,放掉了藤条,“我抓牢了。”
他听了,不去理会那头对他虎视眈眈的狼,他开始小心地出力将她拉起。
这不是个简单的事,因为他不能太大力,否则有可能让手中的布料断裂。
就在他将她往上拉的时候,那头野狼彷佛知道他现在不能动弹的窘境,快速奔来,大嘴一张,利牙直接咬上了他的腿──
炎武郎连哼都不哼,任由那野狼连撕带扯的咬着他的腿,腿上鲜血直流,斗大的汗珠由他额上滑落,他依旧缓慢地将她拉上来。
当那一瞬间,他回身朝那头狼鼻头使出全力拍去一掌,那头狼惨嚎一声,被击毙得震飞数丈远。
“你真的来啦!”湛初白柔弱地偎进他怀中。
不管自己脚上的伤,他惶然地抱着她,“你没事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确定了她没事之后,他终于放下了心,恐惧的后遗症却全涌上来,他抖颤的手紧紧地抱紧她,像是要藉此来确认她的存在。
“我没事。”她抬起头看着他面无血色的脸庞,“你看起来比较糟。”
她低头发现了他腿上鲜血淋漓的伤口,捂住口低呼了声,心疼地望着他,“怎么会伤成这样?我马上替你包扎。”
说着,她撕下身上的衣裙,边包扎,眼角的泪忍不住不断滚下。
炎武良不顾自己的脚伤,舍不得她难过地安慰着她,“你没事就好,否则我……”他语带哽咽,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无法想象,若没有了她,他要怎么面每天的日出日落。
湛初白抖颤着手替他包扎好伤口,偎进他怀中,不知是对他的担忧还是稍凉的夜风而浑身发抖,他感觉到了,起身将她拦腰抱起。
“走吧,我们回去了。”
“你的脚──”她担心地低呼。
“不碍事,回去再上点药就好!”
“让我下来,我们两个扶着走。”他不替自己心疼,但她却不得不为他心疼啊!
拗不过她,他妥协了,两个人牵着手往来时路走去,不让她搀扶是他身为男人的骄傲。
他们慢慢走,偶有不识相的野兽敢来骚扰,被他不客气地一掌打飞,这段路他们走得慢却不心急,因为身旁有最心爱的人。
他蓦然想到,明日的现在便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将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得记得在掀开她红头盖时告诉她──
他爱她,直到永远。
尾声
六个月后,火堡在半夜时分突然人声骚动了起来,许久没听到堡主的怒吼声也不断地在堡里回响,因为,堡主夫人就要生产了。
下人快速的找来产婆,忙着烧水的烧水,另一群人则准备干净帕子不断送入房内。
“生出来了没有?”
炎武郎每看到从房中走出来的下人就拉着对方狂吼,却老只是换来摇头的答案。
“初儿疼了那么久到底是生出来了没有?”
就这样,从深夜到早上,直到日头都逼近了正午,而房里的呼痛声越来越虚弱,但是好消息却迟迟没有传出来。
“我忍不住啦!我要进去看看!”炎武郎捺不住心中的焦急,身形一转就想冲进房里去。
“堡主!堡主!不行──啊──”炎总管连忙拉住他,却被他整个人给丢了出去,全身骨头差点散了架。
炎武郎一脸盛怒,回头大吼,“谁敢拦我,我让他去池溏里当人柱!”
说完,原本想上前拉住他的人全都僵立在原地。
他大脚踹开门,飞快地绕过外堂走进内室,只看见产婆坐在床边不停地替湛初白擦汗,她一脸惨白,闭着眼不停地喊疼。
“初儿娘子,娘子,你没事吧!”他大手一推,将产婆给挤到床尾去,抓起她异常冰凉的小手,着急地问着。
被疼痛折腾大半天的湛初白勉强地睁开眼,看着他又慌又乱的眼神,轻蹙着眉低呼,“我好痛……”
“我娘子她疼啊!你没听见是不是?!”一听见心爱的妻子喊疼,炎武郎立刻转头对产婆大吼,“还不快点帮她止疼!”
炎堡主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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