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榜厨娘 第30章

  如果是聂猛自己放的话,肯定不会找取出如此麻烦的地方,甚至还把虫引放在高震陆身上,如此依靠外力,显然不正常。
  而现在胡同里的屋子,大多都是以前范家宅子隔出来的,他和绵绵住的是正屋,那个大通铺的位置依照以前的规划图来看,应该是下人房。
  可即使是下人房,如果不是范家自己所建,也不可能允许外人在屋子里弄一个那么危险的地方出来,人有脑子,可那些毒虫毒蛇没有,还能够分辨来人是谁而不乱咬。
  “是啊,就是范家……只可惜死得早了,要不然……”他肯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聂猛咬着牙,恨恨地道。
  范家当初也是他们合伙的对象,一来大家都是同路人,二来,范家有正当的渠道可以把手上这些东西给销出去。
  他们干这行当的,拚着小命不要,冒着天下指责的晦气做这些事情,不就是求个富贵二字吗?除非是有人特意找上他们指定要挖的墓,否则通常都是他们去找,挖出来的东西再由范家找合适的买家销赃出去,范家则从中收取一点好处。
  范家早年也是这样起家的,后来表面上洗去了土味,上岸像是专门做生意的人家,可实际上如果不是私下有这销赃的渠道,让他搭上不少富贵人家,他这南阳城首富的位置也不会坐得那么妥当。
  而天下间以利益为联系的关系本来就不长久,尤其是秦朝玉玺这样的东西,一入手,就引起多方势力的注意,他和范家人的想法不同,以致于好好的联盟就此崩坏。
  可是东西那时候已经落在范家手中,恰好京城正在调查范家的案子,他也就顺水推舟,在范家还没来得及找人想办法脱身之前,就伙同联络好的买家将人全都送上了处刑台,而一屋子剩下的老弱妇孺,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可偏偏棋差一着,就在他以为料理了京城里的事情之后就万事大吉时,范宏的老夫人居然带着一屋子的女人自缢,而且死之前,还把那玉玺给丢进范宏的养蛊池中。
  他本身也有几分养蛊的本事,可那是偏门学来的,比起是正统南疆出身的范老夫人,还是差上一截。
  所以即使他后来想尽办法追查到那养蛊池该如何才能够破解,想要从中取出玉玺,可是那养蛊池本来就是范家豢养多年的杀手锏,如果没有范家特有的香料和新鲜血肉养出来的蛊虫开路,根本就不可能完好如初的走进蛊池中把东西给拿出来。
  而这个后招只怕是范家老夫人在听见范家男丁在京城全部被杀之后,就已经做下的决定。
  包括她自己,甚至一家子上上下下的女眷,她都不抱着一丝怜悯,逼着她们一起赴死,只为了不给他们任何可能去养出破解养蛊池的虫引。
  只是范家男人花心浪荡,最后还是让他们找着了范老爷遗落在外的私生子,而他因为拥有范家的血统,搭配范家特有的香料养蛊,好不容易在今年得以养成,原本打算一并将东西取出,却没想到因为高震陆,引来司礼监的注意,让他们多年的准备筹谋全都功亏一篑。
  聂猛心中对于范家人到底有多恨,韩枋宸无法理解,只是想到天下人争抢的玉玺如今就在那谁肮脏污秽的毒蛇毒虫中,他也忍不住皱眉。
  那玉玺必然是要拿回来的,可正如聂猛所说,那的确是个大难题,他也不可能如聂猛这般再去想办法找一个范家血脉,然后再慢慢培养出一只蛊虫开路。
  聂猛气过了,又想着他拿不到,而眼前的人费了那么多的心机也同样拿不到,不免再次得意了起来。
  “不过我拿不到,你也拿不到,就算我今日死了,倒也值了,至少我还能够难着名扬天下的司礼监督主一个最年轻的督主,也是道上人公认的心狠手辣之人。
  只是往日江湖传言莫多,谁也不知道其中是真是假,但今日自己受了这些拷问,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半块好肉,他终于知道江湖传言所言不虚。
  他因为内腑受伤,说话的同时不断从嘴里咳出血来,映照着满脸的伤痕和血污,看起来格外的狰狩狼狈。
  “司礼监督主……呵呵……若早知道是你……我绝对不会让老三来搭救老六那个蠢蛋。”
  可惜世界上难有早知道,而他在明白这样的道理时,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所有人的命,包括他自己的。
  说完了这句话,一口血又从聂猛的喉间漫上来,偏偏这次他呕不出来,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下意识挣扎着,想脱离这窒息的痛苦。
  韩枋宸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对于眼前人如何,他已经不在乎,看着聂猛从剧烈挣扎,到最后无声无息的垂落手脚,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动半分。
  他看着已经没有气息的聂猛,淡淡的吩咐道:“处理了吧。”
  他转头就走,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就连聂猛告诉他的消息,也没让他动揺.
  在走出县衙之前,他看着司礼监的下属拿着令牌冲入县衙后宅,在一片哭闹声中,押出了已经除去了官身衣袍的南阳县令,还有一干家眷。
  昔日堂上高坐,今日枷锁上身,不管缘由为何,显然他没有借镜当年范家犯事后那个县令的下场,反而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犯事,如今会有这样的下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韩枋宸迈步离开,风儿卷起了他褚红色衣衫的衣摆,那些痛苦哀号全都被他丢在身后,就如同所有人为他所下的评语,心狠手辣。
  可是等他走出了县衙,冷肃的表情随着他的步伐慢慢地化开,直到他见到等在胡同口的阮绵绵,原本的阴狠冷绝早已全数消逝。
  “怎么回来了?”
  阮结绵对于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皱了皱眉,可聪明的什么也不提,只是扯了扯他的衣袖,有点娇憨的撒起娇来,“好几天都不见你了,我想着义父那儿还有人照料我就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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