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谁都清楚,我们并不合适,过于痴执强求,下场只会落得两败俱伤--如三年前。
遍体鳞伤的痛,一次就够,我真的没有力气再承受一回了。
「予默!」她出声打住我的话。「别说,这样就好!你可以当做我是为了打发王绍安,冲动之下说的气话,不必当真,好不好?」只是这样吗?
显而易见的答案,却没人敢戳破。
「你今天在学校,说要问我什么?」她刻意扬起轻快的语调,转移话题。
我配合着扯出笑容,明知有多牵强。「我是要问你,今年圣诞节有其它安排吗?」
她垂下眼,盯着与我交握的手。「我还能有什么安排?」
落寞的语调,扣紧了我的心,我放柔神情,低问:「如果没有,那回家过节好吗?你很久没回去了。」
她摇头,笑声酸酸楚楚的。「名不正言不顺,回去做什么?」
「再怎么说,你都是这个家的女儿呀。」我转述予洁的话。
「女儿?有人认同吗?」
「爸、予洁,还有我,都认同啊!那句话,是予洁要我说的。」
「那婶婶呢?」
我答不上来。
「那就是了。你们去吧,好好的过节气氛,别让我给弄拧了。」
「那你呢?」
「这些年还不是都一个人过,早习惯了。」她耸耸肩,态度洒脱。
「海宁……」
「真的没有关系啦,你不要担心我,我懂得安排自己的。」
我不放心,她愈是表现得满不在乎,我就愈是担虑。
没人会比我更了解她了,她打小就倔强,就算脆弱无助也会自己躲起来哭,不让人发现。
她说无所谓,可是最怕孤寂的她,怎么可能无所谓呢?
「海宁,搬回家住,好不好?」
她被我这句话给吓到,迅速地抬头看我。「你怎么突然--」
「很奇怪吗?」
「你要我回去,总得给个理由……」
女儿回家,需要什么理由?
「以前你人在高雄,这我没话说,可是现在既然搬回台北,没理由不回家住。」
「只是这样吗?」她像是极失望的垂下眼睫,让我怀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海宁?」
「婶婶容不下我,这就是理由。」
「你放心,我会护着你。」
「不是这个问题……」她泄气地靠回我肩上。「算了,我不想再让你们连吃个饭都不得安宁。」
「可是你一个人……现在又受伤,我怎么放得下心?」
她轻轻地笑了。「有你这句话,比什么都重要。」
我微怔。
她等的,只是这句话吗?我的牵挂?
她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关心她吗?从小时候倔强,令我心疼的她;到荳蔻年华,令我情生意动的十八岁;再到她交了男友,令我伤痛的那五年;甚至与她分离,人在异乡的那三年,对她的牵念……不曾停止过。
她,感受不到吗?
第二幕 卷九
永远是──爱过、伤过、痛过,依然不悔
我一直都自信满满地认为,爱她不一定要说出口,我为她做的一切,她都感受得到。
但我想,我错了,而且错得相当离谱!
我错在太高估自己,以为什么都不说,由她自行去体会我的真心,会比舌粲莲花说尽世间情话更动人,可悲的足,她感受不到!她甚至不知道--我爱她。
直到那时,我才恍然惊觉,这些日子,我自认拥有幸福,其实只是一个在高空中走钢索的人,步步惊险,一不留神,就会失足跌落。
不幸的是,我真的跌了,跌得粉身碎骨。
在她当着爸妈的面,直言不讳的说,她只是为了报复予洁带给她的屈辱才和我在一起,自始至终,不曾真心相对……
我彷佛真的感觉到,心一寸寸的被撕裂,痛,没有声音。
在我不惜豁出一切来扞卫这段感情时,她却狠狠地践踏我的真心,残忍地告诉我,她不稀罕!
原来,她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一直以来,就只有我在自作多情,难怪,她无法体会我的用心,一个不曾真心待我的女人,怎么可能感受得到我的付出呢?
她说:「男人全都一个德行,上半身给一个女人,下半身再分给另一个女人,你知不知道,像你这种男人,真的很脏!」
什么叫上半身给一个女人,下半身再给另一个女人?我的一切,所有能给的,早就毫无保留地给了她。
她永远不会知道,这句话伤我多深。
她甚至认定,我为了得到她,和予洁狼狈为奸,无所不用其极地拆散她和童圣阳。
爱情的海洋续篇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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