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酸麻的双腿步向窗边,发现已是夕阳西下的时辰了,绚烂的天空有著神秘眩人的美丽!
女奴尽心地伺候她更衣沐浴,极尽殷勤之能事,大概是有感于荆慕鸿对她的另眼相待吧!
“大王人呢?”她开口说了汉语,却发现女奴一脸茫然,顿时明白两人语言的隔阂。
女奴替她穿戴好东胡贵族的服饰,抚上香粉,梳好发髻,便笑吟吟地退了出去。
她顺著女奴退出的身影往门外望,发现房外站了四个守卫看著她,那四个守卫的目光瞿铄,脚步稳妥,一看即知武功的修为不差,她自忖无法在瞬间将他们四人同时击倒,只好放弃硬闯的念头,以免打草惊蛇,反而引来了荆慕鸿。
她在房中往来踱步搓手,苦无良计,门上传来了剥啄的声音,心虚的她浑身一震,才缓缓镇定下来,前去应门。
门外站著一个胡须灰白的老人,目光如刀般锐利地盯著上官翩翩瞧,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息。
“你是……”她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国师哈林操著纯正的汉语说:“姑娘,老夫是东胡的国师,想要和姑娘借一步说话!”
上官翩翩犹豫了一会,才颔首答应,将他引进了房内,闭上纸门,让两人有密谈的空间。
国师哈林单刀直入地说:“姑娘,你可是中原人士?可想回返中原?”
上官翩翩不解他的来意目的,不由得疑心大起,没有答话。
国师却是极为和善地劝服道:“姑娘,你绝对可以信任老夫,如果你真的想离开东胡,离开大王,重返中原,我可以帮你。”
上官翩翩咬了咬下唇,慎思熟虑后才说:“你老人家为什么要帮我?”
“为了大王。”他赤胆忠诚地说:“姑娘,你若真的爱他,就请远离他,我能强烈地感觉到,你会为大王带来不幸。”
上官翩翩只觉得刹那间百般滋味盘占心头,她竟会为心爱的男人带来不幸?我们的情爱果然是受诅咒的……
“姑娘,我求求你,请你离开大王!”国师哈林说完,扑通一声不惜跪下!
“国师,快快请起。你可折煞小女子了……”上官翩翩见他执意不肯起身,情急地说:“我会离开他的,我一定得回中原,他为了我,在中原树敌太多,我不走,真的会害了他!”
“姑娘……”国师缓缓站起老迈的身子,眼神充满了感激的神色,“大恩不言谢!”
“国师,我要怎样才能逃出东胡?”
“即时动身!”
“现在?”她不由得大吃一惊。
“此时大王正和突厥王子在前厅订立结盟的誓书,接下来是庆祝两国结盟的盛宴,现在是你逃离东胡的最好时机。”
“房外的四个守卫该如何处理?”
“我负责左边的那两个,你负责右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们击昏,可以吗?”
上官翩翩飞快地点头,对付两个守卫,对她而言,应该是绰绰有余才对,只是心下不免依依难舍起来。
“姑娘,事不宜迟!”国师好像瞧出了她的眷恋,频频出声催促。“就将这几日当做恶梦一场!”
“恶梦一场?”她凄苦一笑,向国师比了一个准备妥当的手势。
国师以眼示意,两人几乎在同时破门而出,在守卫还来不及反应前,将他们一一击昏倒地!
“不对!”国师愀然变色,发出惊呼!
“怎么了?”
“少了一个守卫!”国师低头望著倒在地上的三人一眼。“一定是其中一人前去向大王通风报信了!”
“守卫怀疑你?”她吃惊地问道。
国师在情急之下,跑了起来,上官翩翩快步跟上。
“大王一定事先料到我会来找你,所以命令守卫一见到我,就去通报。”国师奔至后门,才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地对她说:“我在门外备好了快马及向导,你自己保重,答应我,今生今世别再进入东胡!”
她只是坚决地一点头,柔情万千地说:“他,请你多加费心……”
对荆慕鸿的依恋及不舍,岂能用只字片语诉尽。
“我会的,上官姑娘。”国师拉开了门栓,边开后门边说:“二十二年前,我冒生命危险救了他一命,将他扶养成人,早就准备将命卖给他。”
上官翩翩望著他老当益壮的身影,顿时止住了悲意,他爱的男人多么幸运,有这么多人将整颗心悬在他身上,为他生死不惜。
就连她,若不是他们之间流有相同的血液,她对他的痴狂也可到地老天荒,抛舍家园、民族、国家无所不惜……
“姑娘……”国师突然间不安地倒抽一口气。
上官翩翩循著他的目光,往门外一探,脚步顿时踉跄起来,是他,立在马上,置身于黄沙弥漫飞舞的最后一抹夕阳中,风沙吹动了他的衣角。
他的脸看不真切,但就是能形成一股莫名的气势,重如千钧地向上官翩翩及国师压过来。
国师应声下跪,伏地请求说:“大王,让她走,算老夫求你,让她走,老臣愿以死谢罪!”
荆慕鸿以鹰般俐落的身手掠到国师面前,恶狠狠地将他拉起,轻而易举如将一根草连根拔起。“你想用死威胁我是不是,国师?”
他此时像极一头受了重创又被激怒的野兽。
“老臣不敢,大王,你该明白老臣的心。”国师悲痛万分地说。
“国师,我的一条命是你赐予的,现在,我要你拿回去!”他双眼暴睁,将一把短刀送进国师的手中,握著国师颤巍巍的手,刺向自己的要害!
戏如人生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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