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件事应该是你的公子做的吧?"
"咦?什么?什么公子?"童善摸不着头绪地问,很快他便发现薛无瑕的目光是略过他直接看向身后的薛文,他不禁当场气结。
"我不明白小姐的意思。"他看着地板闪躲着这个话题,因为他并不想正视薛无瑕的眼,他知道她语气里的崇拜意味着什么,这令他感到很不是滋味,那完全是针对另外一个人而发的──他所对她讲述的真正的自己。而这样的结果完全背离了自己当初的设定。
"你不用明白,我自己明白就好了。"说完,她神秘地笑了。
"表妹,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公子?"受不了一再被忽略,童善不得不再问了一次。
"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她眼神一亮,似乎想起了某件重要的事情。"表哥,也许你也认识这位喜欢行侠仗义的公子,你也经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不是吗?"
童善的精神回来了,他是很想装得很谦虚,偏偏他一开口就往自夸自擂的方向走。
"表妹,妳必须说得更清楚些,妳知道,我是个阅历丰富的人,我南来北往到处行走,当然认识各式各样的人……"
"就是薛文之前服侍的那个公子,他也跟表哥一样,武功高深莫测,喜欢暗中出手教训一此市井无赖。"
薛文暗中皱眉,童善哪配跟他并列?他是武功高深莫测,而童善呢,正是那位他经常出手教训的无赖。
"是吗?"童善斜眼看他,突然问了一个很唐突的问题:"既然你有公子,为什么还会到这儿来当薛府的长工呢?那你之前那位公子怎么了?"
这正是薛无瑕一直想问的,她比较有兴趣的是后面那一句。
"这个……嗯……他……因为……因为家里临时遭遇重大变故……所以……"
他被童善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支支吾吾,从来没有如此语塞的他,实在很想拿童善的头去撞凉亭的柱子。
"啊,原来是这样,家道中落了……"薛无瑕很快地替他补上这句,而且完全不怀疑地就相信了。这位喜爱行侠仗义的公子,他可怜的遭遇立刻引起薛无瑕丰富的同情心。
"真是值得同情。"红绢托着腮道。
"是值得同情。"童善不怎么真心地附和着。"不过我所不明白的是,既然你家公子……我们姑且相信他真的是家道中落好了,为什么你没有继续留在他身边呢?"他顿了一下,换上另一种尖酸的口气。"做为一个下人,不能与主人同甘共苦,你的忠诚度值得怀疑。"
"你这样说真的是太失礼了,表哥。"不用薛文开口,薛无瑕急切地替他辩解:"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继续活下去的,薛文这样做没什么不对!"
薛无瑕的义愤填膺让文雍熙感觉到一阵辛福,虽然表面上他装得一脸无辜。
"而且,你怎么知道薛文到我们家来做长工不是为了帮助那位公子呢?"她激动的神情忽然收敛,以一种十分感动的表情看着薛文。"我猜对了是吗?你会来我们家当长工的确是为了帮助那位公子是吗?不,你别急着否认,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啊!这真是离奇又令人感动的故事啊……"
"的确很令人感动。"红绢拼命点着头,眼底甚至夸张地悬着两滴泪水。
事情的发展似乎愈来愈离谱了,他十分懊恼地想着,同时开始担心这种失控的局面到时该怎么收拾?现在他只能沉默,当然他知道他的沉默在薛无瑕看来等同于默认,但是现在他就算否认也没有用,这位小姐显然比较相信她自已,并且执着于自已的推测。
"所以我说无虾表妹妳实在是人天真了。"童善十分的不以为然。"当然,这不能怪妳,表妹一向深居简出,妳自然不会了解江湖的险恶,以及人心的险恶。"
"这跟江湖、人心有什么关系?"薛无瑕问。
"是啊?有什么关系?"红绢也问。
童善用斜眼轻蔑地看了看薛文,再转头过来对薛无瑕道:
"这种煽情的把戏是骗不了我这个江湖阅历丰富的人的,他说他家公子家道中落,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家道中落?如果他真的跟我一样武功高强的话,大可以到其他富贵人家家里去借点什么来弥补啊,这很容易办到的。"
他认真的表情引来薛无瑕一阵强烈的皱眉与抗议。站在他身后的薛文则是有一股按捺不住的冲动,他真的很想把童善的脑袋剖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是装了什么才能导致他有如此荒谬可笑,又卑鄙无耻的想法呢?
"表哥!这真的是太失礼了!"薛无瑕激动地嚷着。
"这听起来就像是表少爷会去做的事。"红绢不冷不热地嘲讽。
"我相信。"薛文附和地点头。
"你说什么?"不敢对红绢粗吼的童善对薛文可就不会客气了。
卖身长工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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