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片的背面写着一行被她的泪水弄湿却依然清晰刺目的字:
订婚纪念日——摄于纽约公园
她怎么会那么傻?那么笨?找遍木屋想找出一点对唐皓的记忆,结果它摆在壁炉的上面。最醒目,也最引人注意的地方,而她从来想到过,如果不是小猫爬上壁炉下不来向她求救的话,她也许永远也不会找到这张相片。
唐皓刻意把相片摆在那里不是清楚的说明了他的身份?
仇凡赴美前说要结婚的对象不就是他吗?相片上的日期是他们刚去的头一年,现在说不定他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而她居然可笑地爱上了他!
爱上了她的姐夫!
“为什么?”她呐喊,朝着屋外的天空控诉:“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屋外的唐皓怀抱着一堆起火用的松木,他听到仇普凄厉的哭喊,内心轰然巨震,他丢下木柴往屋内奔去。
“仇普!”
她跪在地板上,小猫咪焦急地在她身旁打转,她的手用力地捶打着粗糙的地面,弄得一手的血,正满面泪痕的哭得声嘶力竭!
他的险刹时变得雪白,看见她这样伤害自己,他几乎痛得无法站立!
“仇普!你在干什么?”他冲过去紧紧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继续残害自己。
“你放开我!”她抬起头,目光如炬,眸中燃烧着强烈悲苦和恨意令唐皓自心底冷起来,他从未看过这样的仇普I即使是受毒瘾折磨的她也未曾如此强烈得令人心痛!
“你到底怎么了?是毒瘾发作了吗?我——”
“不要你管I你担心我作什么?我的死活与你何干?你要笑就笑好了,犯不着同情我!”她挣开他的手,退到远远的另一边,愤怒得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同情过你?我——”
“你没有?你没有?”她凄厉地笑着,将皱成一团的相片丢到他的面前:“姐夫!”她咬牙切齿。
他不必看也知道地上的那团废纸是什么。
她知道了,可是她也误会了。
该如何向她解释?或者——该不该向她解释?
也许这样最好,不是吗?
“没话说了是不是?你说啊!你说你从来没认识过仇凡这个人,你说你根本没出去留学过,你说你不是我的姐夫!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说?”她疯了似的叫喊,心底仍抱着一丝的机会。
只要他否认,只要他说一点话!
可是他只是站着,用那双悲哀的眸子看着她。
仇普笑了,笑得那么凄凉、那么痛楚,笑得似乎全天下再也找不到比这更令她心碎的事。
唐皓没有错,他从来没有欺骗过她。
他说他长得像他爱的一个女人。
他说他会照顾她一辈子。
他只是在尽一个做姐夫的责任,他爱的是仇凡,她只是仇凡不在时的一个替身,一切都只是她一相情愿的幻想,都只是她投怀送抱得来的下场!
她只是他从街上捡来的一个不良少女,她只是不巧正好是仇凡的妹妹,她只是那么该死的自作多情!
唐皓的心碎成粉末!他无法忍受仇普这样心痛,这样绝望!他向前踏近一步,试图安抚她。
“不要靠近我!”她叫着,瞪着他直到汩汩的泪水阻挡了她的视线。
她再也无法忍受看到他!
她彻底地崩溃了!不顾一切地推开他冲了出去。
“仇普!”他想追,然而他无能为力地伫立在木屋门口。
他能给她什么?他能将真相告诉她吗?
他不能!他只能该死的看着她再一次自他的生命中消逝,仿佛她从来不曾出现过……
她拼命地跑着,不管手上的血汩汩的涌出,不管肺已经压挤得再也容不得一丝空气进入,她只是毫无目地的奔跑着,仿佛背后有什么恶魔在追赶着她!
她不知道她究竟跑了多久,似乎有一世纪那么久了,泪水迷蒙了她的视线,她用手去擦,反而弄得满头满脸的血,看起来仿佛是刚从战场中选出的逃兵。
她的确是的!她是个残兵败将,不论在任何方面都是一样,她一次又一次自战场上跑开,然后一次一次投入不同的战场直到伤痕累累。
仇普大口大口地喘息,直到她再也跑不下去。
她整个人似乎都在燃烧,肺灼痛得使得她不得不蹲下去,紧紧地抱住自己。
毒瘾又犯了,她迷蒙地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唇角淡淡的扯着一抹悲惨的微笑。
对她来说,现在的她欢迎任何一种疼痛,只要能稍微减轻她心灵上的痛楚,她甚至希望真有个魔鬼来买她的灵魂。
如果一个人没有了灵魂,那她就再也不会疼痛不是吗?
汽车煞车的声音传来,唐皓打开车门,面无表情地走到她的身边。
“可以走了吗?”
仇普无言的看着他脚上的靴子,记得才不久以前,也是一个黄昏,唐皓也是这样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她的跟前,然后毫无预兆的闯入她的生命之中。
才多久以前的事?现在感觉似乎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
唐皓不发一言地抱起她,强硬如雕刻的脸上连半丝表情都没有显露,仿佛她是一件没有生命的东西。
坐进车里以后,仇普才发现,原来她拼命地跑,只不过跑了两、三百公尺,小屋仍在不远前,她连第一个转弯都没有跑过。
唐皓还没坐进车里,身后又传来一辆汽车的声音。
血沼泽之恋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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