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喉咙里发出恐怖的嘶吼,有如兽鸣。
“好了,乖,让我的小七回来吧。”霍岳庭那双好看的大掌,彷佛一片温暖的云彩,轻轻地停留在小七的额顶,来回抚摸他乱掉的乌发。
兽吼没有停止,然而空洞的双眸却逐渐清亮起来,霍岳庭那浅灰色的布袖里,不断飘出熟悉又令人安心的香气,这香气从头顶上飘入小七的鼻子,唤出他的本性。
小七肩膀往下垂,被血浸染的刀铿锵一声落地,瘦弱的双肩抖动起来。
“主……子,二少爷……”小七嘤嘤哭泣。
牢房中的捕头看到这一幕,无不对灰衣男子满怀崇敬。
“这是怎么回事?!青睚堡有人闹事,有人劫……”官袍加身的县太爷气急败坏地迈入牢房内,甫一见地上血流成河,嘴巴张得像塞了颗鸡蛋。
方才有人来报说牢里出了大事,他连忙带着近身护卫和与他一起谋事的吴兴匆匆而来,没想到,等候他的竟是这样一个骇人的场面。
“鬼……鬼啊——”跟在他身后的吴兴,透过幽暗的火光一看,差点吓破了胆。
眼前竟然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霍岳庭,不同的是,一个满身鲜血,犹如恶鬼修罗,一个丰神秀雅,眼眸带笑。
“什……什么鬼不鬼的!这是我大宋地界,由不得什么青眶堡黑睚堡在这里作乱!”人为财死,也为了财变得胆大包天,眼前这位成都县令就是最好的例子,他贪图霍家的商铺,却不知死期已至。
“你以为青睚堡远在大宋之外,你就能占我商铺?”霍岳庭一手拉住小七的手,一边淡笑,笑得人畜无害。
“大胆!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没那功夫。”霍岳庭拉着小七,掀袍就走。
“你……给我拦住他。”他命令身后的几个护卫抓住霍岳庭和小七。
“罗县令,你的人不济呀,让我永兴军帮你一把吧,自己人不能见死不救。”
此时一个虎背熊腰的军官,按着腰上的长刀,迈着阔步走了进来。
“张将军?!”成都城里所驻扎的永兴军头领怎么来了?!罗县令吃惊不已。
“护送霍家二少爷出城。”张将军白了罗县令一眼,高声说道。
他所带来的官兵旋即格开罗县令仅余的几个护卫,排出阵势,清出一条道路让霍岳庭和小七离开。
“这……张将军,他们是……他们是要犯啊。”
“呵呵,谁是要犯很快就知道了。”张将军不以为然,心里嘲笑着罗县令的愚蠢。皇城内外的贵族大户,谁不给霍家三分薄面?偏这小县令不懂其中要害,也难怪,这个还未见过世面的小官,根本不知道霍家的厉害。
“张将军,我要带走他,劳烦你。”玉石般的指尖轻轻指了指吴兴,“他是我青睚堡的人,我要以青睚堡的规矩结束这一切。”俊美的眸里看不到杀气,却叫人寒毛直竖。
“来人呀,把这个人捆了,交给二少爷。”张将军立刻照办。
“大人救我呀,大人救我!当初你说一定会保我平安,我才……”吴兴高声喊着罗县令,话未说完他就被人用破布塞住嘴。
“二少爷,我兄弟护送你出城。”张将军大掌一挥,爽快地道。
“有劳将军。”
“二少爷甭客气,请替我向老堡主和堡主问安。”
“一定。”
带着满眼是泪,醒过来就一直苦着脸的小七,霍岳庭潇洒地离开了成都城。
从此之后,没有人再听过吴兴的消息,他是死是活,都没人说得清楚,那之后,青睚堡内外加上各地各国的分号,主事的、算帐的、掌柜的,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不敢有任何二心。
霍岳庭离开成都城的半月之后,一道圣旨降到成都县,罗县令当日便除去乌纱帽,发配沙场,为保家卫国出了一份力。
青睚堡米价一事,顺利解决。
“哎。”霍岳庭优美的唇间吐出一声叹息。他喝了七坛烧刀子,醉眼蒙胧,却仍然头痛欲裂、心神难定。
离开成都已半月有余,他纷乱的脑海里却总是填满那自然、纯真的笑颜。该死!着了海潋儿那个毛毛虫的道了。
他撇撇嘴,又换了一个姿势,仰头观望满天群星……真的好想那条虫。
他怎么就着了她的道?!他不明白。
今日是他西夏好友洛王爷的生日,他特地跑到西夏皇城内替洛王爷祝寿,顺便来洛王府散心。
寿宴当晚,宾客盈门,大宋、西辽、金国、大理,甚至是蒙古都派出使臣向洛王爷贺寿。
酒过几巡,越发觉得忧闷的霍岳庭独自跑到洛王府后院透透气。
突然,在草木葱茏、曲径通幽的洛王府深处,他隐约听到两个金国使臣正在用女真话小声交谈。
“世子会不会无功而返?”
霍岳庭精通女真语,但他对各国的情报毫无兴趣,扔下怀里的酒坛就想走,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姓氏。
“姓海的不行,要她的徒弟。”
“姓海的在定远侯身边不好下手。”
“世子爷在娘儿们那里从没有失手过,绝对没问题的。”
新妇休夫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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