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内侍上前架起煜奎,煜奎兀自挣扎着,“皇阿玛,皇阿玛!”
“拖下去!”
眼看无人相救,内侍只得将煜奎拖下去。
“煜!”
十四阿哥煜忙出班,“儿臣在!”
“董昌现在监禁在刑部大牢吧?”
“是的,皇阿玛。”
“命你即刻将董昌提出午门斩首示众,其妻子儿女一并流放,不得朕令,终生不得回朝。”
“遵旨!”
“煜礼!”
“儿臣在!”
“这件事对你来说虽是无妄之灾,但你管教门人不严,让他闯下大祸,此罪不可不算。第二,你抗旨不从,更不可不罚。朕现在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这一个月多读点书,好好收敛一下脾气。一个月后,朕将可情格格许你为妻。”
煜礼顿时愣在当场,“可情格格?”
“没错,端王府的可情格格。怎么?有意见?”
煜礼紧紧握着朱黛岫已然冰冷的小手,高声说道:“儿臣已有青儿,这辈子非青儿不娶,请皇阿玛收回成命!”
乾隆一拍桌案,“胡闹!你是堂堂皇阿哥,怎能娶一个前明朝遗孽为妻?我不许!”
“皇阿玛如果不许,儿臣宁可终生不娶!”
乾隆咆哮地吼道:“你说什么?”
煜礼毫不畏惧地仰起头。“皇阿玛如果不准儿臣娶青儿为妻,儿臣宁可终生不娶。”
乾隆冷笑着看向煜礼,“终生不娶?我倒要看你怎么终生不娶!来人,将朱黛岫拖出午门,即刻斩首。”
煜礼大惊失色,忙上前护着朱黛岫,“皇阿玛,你如果要杀青儿,就连儿臣一起杀好了!”
“你以为我不敢?来人,将这两个狗男女一起拖出去斩了!”
其他阿哥见状,忙又跪了下来,“皇阿玛请息怒!”
煜祺也上前栏着,频频摇头,“皇阿玛!”
可乾隆依旧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所有的儿子里,就煜礼敢这样顶嘴,还三番两次拒绝赐婚,一点面子都不给,真是气死人了!难怪煜奎会想出那样恶毒的计谋来整他,真是不知变通!
朱黛岫浑身颤抖,泪眼滢滢地看着乾隆,“皇上,敢问皇上为何要杀青儿?”
乾隆一怔,一肚子气竟然又在瞬间消失无踪。奇怪,这女人就是有办法让他气不起来,实在太危险了!
“朕……”乾隆一张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杀她不可。
“因为青儿是前朝遗孽,所以非死不可?”
乾隆一昂首,以掩饰自己的心虚,“没错。”
“既然如此,请皇上下令,除满人以外,所有汉人不论百姓官员一律就他斩首。”
乾隆一惊,“你说什么?”
“除了满人以外,所有的汉人莫不是前朝遗孽,既是前朝遗孽,就是该死,甚至这皇城也是前朝所留下来的,如果皇上真如此在意前朝,那就放火烧了皇城,以免对大清王朝造成危害!”
乾隆顿时冷汗涔涔,看着朱黛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女人太聪明了,留不得,留不得啊!
朱黛岫往地上一磕头,“青儿自知配不上十二阿哥,青儿只求皇上从此不再苛责十二阿哥,不再怪罪十二阿哥,那样青儿就心满意足,别无所求了。”
乾隆不住点头,“朕不怪他就是,但是你们的婚事朕还是不准,因为可情格格和他的婚事,是早就说定的,不能变动。”
朱黛岫没有说话,显然已经接受了她无法嫁给煜礼为妻的命运。
“这么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朕饶恕了你父亲私自著功司秘密档案的罪,百乘录一事也不再追究,至于你的族人,朕也赐他们无罪,不再殃及无辜。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知道吗?”
朱黛岫头往地上一磕,“但凭皇上发落!”
“好!朱黛岫即刻送到皇姑屯削发出家,不论何人,一概不得探视,煜礼从现在起闭门一个月,一个月后,迎娶可情格格,任何人皆不得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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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阿哥府邸
煜礼发了疯似的砸府里的东西出气,从古董、花瓶,一路砸到桌椅、家具,甚至连花园里摆饰的一些物品也被砸得稀烂,惟一安好无恙的,是朱黛岫住过的房间,是朱黛岫为他绣的那对鸳鸯枕。
可看到鸳鸯枕,煜礼顿时狂气又起,厉声吼着:“来人,快来人!”
几名丫环抖着身子跑进来,“十二阿哥……”
煜礼睁着一对着火般的眼睛怒声说道:“拿酒来!”
“是!”
丫环飞也似的跑去,不一会儿便端来三壶酒和几碟小菜。“爷,酒菜来了!”
不等丫环摆好,煜礼便抄起酒壶,直接以嘴对嘴的方式,一口气将一壶酒喝了个精光,“再拿酒来!”
“是!”
情形依旧相同,煜礼还是一次喝光一壶酒,几次下来,煜礼只觉怒气更盛,举起酒壶就往丫环身上砸。“养了一群饭桶!一次就拿这么一点?喂猫啊?拿整瓮来!”
丫环疼得泪眼汪汪,却没有人敢吭气,几个人连忙前往地窖,抬出一瓮酒来。
见到那一大瓮的酒,煜礼嘴边泛起一丝狰狞、自残的笑,他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抱起那瓮酒,咕噜地就往嘴里倒,也不管这样子喝酒有多伤身。
煜礼喝了一大半,脑子里已有几分醉意,可他存心想找死,所以毫不在意酒早流湿了他全身上下,仰头又喝。
鸳鸯枕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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