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目标 第8章

  城堡前院是巨大的希腊神话喷泉,和绵延不绝的山毛榉树篱,左边是长三十二米,深三米的室外泳池「海王」,突出地面的池壁和阶梯都是水蓝色的玻璃,其中所蓄一千三百吨的水是来自阿尔卑斯山的山泉,泳池对面就是巨大的钢化玻璃暖房,种植着一千多种稀罕的奇花异草。
  城堡大厅的墙壁上,绘着史诗般的阿瑟王和圆桌骑士的故事,宽阔的石雕螺旋楼梯,对着非常高的黑铁雕花大门,这扇门必须用电子锁匙和密码打开。
  城堡内每一道走廊,在紧急防御系统启动时,都会降下厚厚的防弹玻璃墙,把人困在里面,还有一些会移动的、让人完全迷失方向的墙。
  这座城堡从外表看起来十分普通,但其内部,不熟悉的人却需要电子地图才能安然无恙地走完,连一个小小的电灯开关都由计算机控制,而它的设计图纸只有卡埃尔迪夫有。
  撇开它复杂的保安系统不谈,这里确实是一个华丽而优雅的地方,巴洛克式的壁炉,路德维希二世时期的扶手椅和蜡烛台,所有的家具都是古董,大图书室里的藏书近两万本,那些手稿、绝版书、善本书绝对让图书馆长惭愧。
  所以,当晏子殊走过回廊一样的地方,看到靠近海边那一片青葱翠绿,面积极广的高尔夫球场后,一点也不惊讶了。
  带他来球场,并且大致向他介绍奥汀城堡的人是拜伦·罗达,二十六岁,卡埃尔迪夫的投资顾问,他的孪生姐姐费琳莎·罗达是卡埃尔迪夫众多的情人之一,难怪晏子殊见到他的时候,会把他和昨晚的宴会联系起来。
  高大的棕榈树在回廊边轻轻摇曳,空气中有青草和海洋的气息,海鸟在远处鸣叫,拜伦拿起银色的Tour Edge球杆,微笑着问晏子殊:「你会打高尔夫球吗?」
  「在法国打过几次。」
  「觉得怎么样?」
  「很闷。」
  拜伦抬起褐色的眼睛看着他,「你好像有话要说。」
  晏子殊确实有很多疑问,这座城堡豪华得超越人的想象,因为里面的艺术品是无价的,拥有如此庞大财产的人,竟然会热衷于军火走私和盗窃?
  还是有钱人的想法比较奇怪呢?生来拥有的东西,是别人奋斗一世甚至几世都无法得到的,众星捧月,太过舒适的生活让他们觉得缺少刺激?所以铤而走险和警察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可是……好像又不是这样的,卡埃尔迪夫的眼睛里,有更深、更沉让人猜不透的东西。
  「怎么了?不方便说吗?」拜伦友好地问:「是身体不舒服?」
  晏子殊的脸孔有点热,因为拜伦的询问,明显包含了其它意思。
  脖子、耳后、肩膀、胸膛,甚至大腿内侧满是红色的吻痕,手腕上还有皮带勒过的印子,拜伦的姐姐是卡埃尔迪夫的情人,而自己昨晚和卡埃尔迪夫做了什么,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了。
  「你不用介意姐姐。」拜伦说,「她知道公爵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
  晏子殊脸红得彷佛能滴下血来,憋着气说:「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可对公爵来说,你确实是特别的。」拜伦不以为然:「你要知道,公爵不是同性恋。」
  「哎?」晏子殊大吃一惊。
  「公爵认识我,在认识费琳莎之前,」拜伦放下球杆,说道,「我们是在牛津大学劳希宁教授那里认识的,我当时是教授的助手,帮他编写一本关于失落的文明亚特兰蒂斯大陆那本书。
  「我们聊得很愉快,后来又一起吃了晚餐,公爵赞助了我之后两年的学费,如果他来牛津,一定会到我的公寓里坐坐,有时候也过夜。」
  晏子殊张着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发生,公爵喜欢我,但是他只能接受姐姐的怀抱,所以我说你是特别的。」
  拜伦思索的眼神眺望前方,那里是正在挥杆的卡埃尔迪夫和几个穿着短裙运动服、活力四射的女性,费琳莎·罗达也在里面。
  卡埃尔迪夫原来不是同性恋,这个冲击对晏子殊来说太大了,肺部像突然失去了功能,喘不过气来。
  「我并不是在嫉妒你。」
  拜伦接着说:「我尊重公爵的选择,我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好像
  很期待我说清楚一样,我和公爵只是雇主与员工的关系,请放心吧。」
  「我并没有……」晏子殊大惊,表情就像是遭到了灭顶的打击,惨淡无比,「请不要随便假设……」
  正巧,远处的卡埃尔迪夫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远远对在了一起,晏子殊僵硬着,心跳骤停!
  第四章
  一切都是无稽之谈!晏子殊绝不相信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可视线对上的一瞬间,那种心弦震撼的感觉简直可以用晴天霹雳来形容,晏子殊怔怔地,完全不知所措地对视着,然后看到卡埃尔迪夫下了果岭,朝他们走来。
  好像是被无形的指甲猛地掐了一下手指,晏子殊从震愕中惊醒,额头上居然有汗?!
  「你没事吧?」
  一会儿后,卡埃尔迪夫站定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两人的身高差五公分左右,这点也让晏子殊抗拒。
  「你和拜伦在说什么?」卡埃尔迪夫低声说着。
  阳光下,脸色微白的晏子殊看上去更加虚弱。
  「你想休息一下吗?」
  「不用,不要碰我!」避开卡埃尔迪夫的触碰,晏子殊拿起拜伦放下的球杆,大步走向前面的草地,不过,这个突然的动作也扯痛了他的后股,肩头明显地一僵。
  卡埃尔迪夫淡紫色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晏子殊弯下腰插球座、放球。
  他很适合阳光,虽然绰号叫「夜鹰」,阳光却使他更加俊朗,也增加了他的锐气,卡埃尔迪夫的目光几乎有些「痴迷」。
  这是一种欣赏画作或雕塑的眼神,晏子殊离经叛道的长发,可以用精致和典雅来形容的脸孔,还有眼神里那股桀骜和冷冽,都让他惊讶。
  见到晏子殊的第一眼,卡埃尔迪夫就知道自己的心在动摇,这是毫无预警的撞击,心湖不再平静,那一丝涟漪自中心缓缓地荡漾开去。
  立场不同,自然少不了冲突,他从来没想过手下留情,可是突然有一天,也许是恶作剧,他想尝尝他嘴唇的味道。
  男人的嘴唇当然带着浓厚的类似杜松的气味,可是晏子殊的嘴唇,竟带着一股天竺葵的香气,或许是咖啡的芳香,让他觉得甜美。
  嘴唇只是轻轻重迭在了一起,像不小心撞到一样,很快分开,卡埃尔迪夫却觉得全身都燃烧起炙热的情欲,晏子殊的风衣变得十分碍眼,他甚至不想理会远处此起彼伏的警笛声,手劲越来越大,把晏子殊牢牢压在墙壁上,想做爱!
  当然,下半身突然的冲动,是不可能战胜那千锤百炼的理智的,更何况晏子殊还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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