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房里随便找了双鞋套上,便鬼鬼祟祟的摸出房去,才一走出西厢的曲廊,就见到大冰块的跟屁虫正打前头走过。
她得想办法跟他探探口风,虽然这大木头也是个不声不吭的大怪人,但眼前情势危急,也只好勉强凑合著用了。
「流衡!」水灵站在曲廊下,朝他招了招手。
前头的流衡挑了挑眉迟疑半晌,而後还是朝她走了过来。
「水灵儿,有事吗?」
流衡虽有俊挺出众的相貌、武将的英气,然而他的冷却叫水灵不敢领教,要不为了打探口风,她才懒得搭理他。
「爷呢?」她溜著双灵动水眸偷觑了他身後一眼,悄声问道。
「爷上朝去了,怕要午时才会回府。」他仍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
「上朝去了?」她怀疑的大眼在他身上来回溜著。 「那你怎么没跟去?」人一心虚,个性也不免变得多疑起来。
「爷吩咐了我些事要我去办,所以才没有跟随爷同去。」沆衡缓缓挑了挑眉。
「那爷今早心情如何?脸色有没有甚么不对?譬若说……发青或发黑?」水灵紧张的追问道。
「爷今早没有特别的异状,怎么?」
即使是眼前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鬟突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流衡仍是一脸平静。
一见从这块大木头的嘴里问不出半点结果,水灵心里头可不舒坦了。
怎么这主仆俩全都是一个样儿的闷葫芦,让人窥探不出半点心思。
「没事、没事!你走吧。」
水灵摆了摆手,心烦的咬起了纤白手指,陷入沉思。
只是望著流衡孤冷、挺拔的背影,水灵想也不想便冲口而出。
「喂,流衡,你会不会笑?」
水灵的声音蓦然唤住了他的脚步。
「会,但没有时间。」
他微微扯了下唇,而後头也不回的离去,只留下身後张大了嘴,一脸错愕的水灵。
好个有个性的木头!
第四章
为了减轻霸占主子寝房的不敬重罪,一整个早上,水灵抓著块抹布,硬是以前所未有的心甘情愿,将甯颠顤书房、寝房里里外外全擦了一遍。
此刻早该哀声连连、抱怨连天的水灵,丝毫不觉辛苦,反倒是一颗心七上八下,怎么也安定不下来,就深怕那大冰块会气得把她剁成八大块,再丢到府外喂狗……
「这里是怎么了?」
不知何时,甯顤竟然进房来。
水灵惊愕的转身,瞪著一脸平静的甯颠,慌张的躬身唤道:
「大……不!爷,您回来了?!」
「这儿怎么活像是刚淹过一场大水似的!」甯顤说著从地上的一滩水渍中抬起脚来。
「奴……奴婢正在打扫爷的寝房。」水灵低著头,以前所未有的谦逊答道。
「嗯!」甯颠的目光掠过一片湿答答的桌柜,只是挑了挑眉未置一词。
「昨儿个夜里睡得可好?」
看著眼前这个总有惊人之举的小丫鬟,他似笑非笑的扯开了唇。
原先水灵满腹的罪恶感与不安,全被他唇边的那抹嘲讽给赶跑了,她涨红著小脸,恼羞成怒的吼道:
「你……你若要罚我就尽管罚好了,用不著在这冷嘲热讽。」
「罚你?为甚么?」他懒洋洋的挑起眉峰。
「我……我昨儿个夜里『不小心』睡著了,还霸了你的床,害你得到别处寝房睡,你自然是不会轻饶我的。」
水灵索性招认了罪行。只是至今她还是想不起来,究竟是何时摸进他寝房的?!
「我没有到其他寝房睡!」
「甚么?」水灵震惊的抬起头。
莫……莫非她真睡死了,连他昨晚睡在旁边都浑然不知?
「你放心!昨晚我在椅子上睡了一夜。」
看出她的震惊,他勾起唇淡淡的解释道。
「这下我是更肯定你是非罚我不可了。」水灵哀号了一声。
天底下哪有丫头睡床上,主子睡椅子的道理,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寻常的主子,而是当今的宰相。
「喔?若是我不罚你呢?」
「不罚我?」他的话让水灵的水眸倏然一亮,然而很快又再度黯淡下来。「我犯了这么大的错,你怎么可能不罚我?」她扁著小嘴,无限哀怜的嘟囔道。
她噘著小嘴,既无辜而又无邪的模样煞是揪人心肠,尤其是一双可怜兮兮的漾水瞳眸更让他於心不忍。
向来对下人坚守信赏必罚原则的他,决然推翻了以往恪遵不违的金科五律。
「念你把这里打扫得这么『乾净』的份上,就暂且饶了你一回吧!下不为例!」
他的话,让水灵惊喜的狠狠倒抽一口气。
「你……你是说真的?」
她今儿个是走了甚么狗屎运?才胡乱抹了几下桌椅,竟然就幸运逃过一劫!
丫鬟佳人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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