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大风突兀地袭来,卷起了满地落叶向他们击打过来。
江平下意识地紧拥娇妻想要保护她,但怀中却迸出一缕白光,他不自禁地低下头,却愕然地目睹那雀儿的脚抽动了几下,眼睛缓缓睁开了。
“它活了。”晨星惊喜地欢呼,也就在此时,那股强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惟一留下的存证是卷到半空中的枯叶恍似飞雪般的飘下。
江平瞠目结舌地瞪着晨星手中复活的鸟雀,只见那鸟雀站了起来,伸伸右翼,再张张左翼,接着全身打了个哆嗦,再接着朝晨星发出啾啾的鸣叫。
“它活了,它没死,明生,你看。”晨星献宝似的将麻雀往他面前一摆。
江平骇然地往后倾身,仍不明白刚刚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是你弄的?”他问,问了后才觉得自己问得好蠢。
若是她弄的,又如何?她会承认吗?
“什么?”她偏着头,“我弄了什么?”
“是你让这鸟复活的?”不管了,干脆就问到底吧!
“怎么可能。”晨星一笑置之,并伸手想要去轻抚那雀儿柔顺的羽毛。
岂料那雀儿惊鸣一声,立刻振着双翅扑扑地飞走了。
“它回家了。”晨星凝视着,语气里隐含着羡慕。
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江平心中浮现着这些问题。他不愿也不想去相信他的妻子会拥有如此法力,甚至……可能是某种牲畜所幻化的精怪……不,不能想。他用力地甩着头。
他的妻子是纯真、洁白且善良的仙女,绝对绝对不会是怪,不会是妖。
“晨星。”他严肃地呼唤。
“嗯?”晨星回过头,唇边带着飘逸的笑意。
江平吞了吞口水,“晨星,这世上每一种东西都会有形体消灭的时候,这是天命,你不能违反天命去延续一个生命。”这并不表示他已经认定一切是晨星所为,这只是个教诲,一个根基本的常识。他如此说服自己。
“我有吗?”晨星露出明显的疑惑。
“不管有没有,你一定要记住,知道吗?”他强调。
晨星顺从地点头,“知道了。”
江平轻叹口气,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一定要把刚刚的一切忘光。是的,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 ※ ※
太阳西下,又已是傍晚时分。
巍巍的江府迅速地闪出灯火,尤以大厅和膳房最为明亮。这其中,忙碌的仆人正来来往往地穿梭着,急欲点缀餐桌上的珍酒佳肴。
晚膳,是一家人的团聚时光,除非远游,否则江家人一定要在一起进晚膳。
这是江家户长也是广东学政江俊一直坚持的。所以,这也是江家长久以来的传统。
但,对晨星而言却是陌生的。
只见她进了门,立刻欢呼:“好棒,好丰盛的菜色。”马上领先众人坐了下来,不巧正坐在江俊的大位上。
瞬时整个大厅静谧了。
只听得晨星大口的咬嚼声。
“你们为什么不坐下来吃呢?”晨星无邪地睨着他们,又意犹未尽地夹了口菜入口,“这菜可真好吃,你们不饿吗?”
“晨星?”江平脸色发白地到她身边,“赶快起来,你坐到爹的位置了。”
晨星慌张地站起,凝脂的肌肤有羞赧的潮红,“对……对不起。”她迅速远离,“爹,你请坐,请坐。”晨星频频点头致歉。
“没教养的野人哟!”江采荷鄙夷地冷哼。
“那骂人野人的又是什么?”江英笑谑地瞧着妹子。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江采荷立刻忿忿地往他脚上一踩。
江英及时缩回脚,“君子动口不动手,再说你也没动口的必要,爹都不说话了,你这个做女儿的哪有置喙的余地?”
江采荷转头瞧去,确实,爹竟然是含笑入座。
“表姐,”她拉了拉应瑞莲,“你不气吗?凭她那种货色,哪值得受如此宠爱。”她耳语道。
“不会多久的。”应瑞莲冰冷地低语,“现在对她好,是因为同情她,不会有人能长久忍受她那呆样……”
“你们说什么?”江英竖着耳朵凑了过来。
“说表哥你是个专门欺负妹子的闲人。”应瑞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竟然会赞我‘贤’?”江英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你们还不快过来坐好。”江俊沉声地喝道。
“好。”江英随口应道,并趁机在两人面前淘气地眨眨双眼。
“死萌生,将来我一定会让你无法萌发。”应瑞莲咬牙在他身后啐语。
※ ※ ※
接下来的用餐是窒闷且沉默的。
心怀愧疚的晨星深怕自己率直的言行又造成了某种不当,于是她紧闭双唇,正襟危坐,江平吃什么,她就跟着吃什么,瞧见同桌的江采荷她们吃得小口,她就学着人家小口地吃。
这一幕瞧在江平眼里,心也着实为她发疼,为了打破这僵局,他倾身向旁坐的她低语。
“想吃什么?我夹给你。”
晨星回以一个微笑:“这些都很好吃,我都喜欢。”
江平愣了一下,对她的回答感到苦恼,转头看了看满桌菜肴,他决定进献那盘最远的“青腐竹翠”给妻子。于是他略微倾身,伸手横过桌面。
“坐下。”江母却沉喝一声,“你这成何体统!”
江平任务失败地回座,“娘,一家人何必如此拘谨呢?”他半是撒娇半是埋怨。
糊涂仙妻妙凡夫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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