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来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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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准你去吗?”三婶气急败坏的教训弄月,“你竟然瞒着我偷偷的去,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弄月低垂着头,像个认错的孩子般乖乖的领骂,反正捱过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三婶的个性就是如此,说雨就是雨,但雨后便是晴朗的一片天。
“我想的、说的、做的,还不都全是为了你,我这样的苦口婆心,你怎么忍心辜负我?别学哑巴,你倒是说句话啊!”
弄月低垂着头,低声迸出一句,“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三婶怪叫起来,伸出食指点着她的脑袋,“竟然还说下次?你说过多少个下次不敢了?结果事到临头,你还不是样样照敢。”
三婶说的没错,所以弄月无话可说,也懒得找话说,反正抗命就抗命啰!三婶能奈她何?打她吗?三婶绝对是下不了手的。
“你给我说个清楚,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会怎么做?会不会听我的话?”
弄月毫不犹豫的点头,听当然是会听,但谁规定听了后就得照做?跟三婶耍赖她最会了。
“你保证?”三婶怀疑的追问。
她更用力的点头,“我保证。”
三婶这才松了口气,露出笑容,“这才对,才不枉我教养你这么多年。”
弄月的嘴角微微上扬——三婶果然好唬呀!
“好了、好了,夜也深了,快到床上歇息吧!明天早起吊嗓子,有得你忙了。”三婶催促着。
她们平平安安的过了八年,三婶每天都在弄月吊完嗓子到练身段的这段时间里,尽力教导她自己所会的一切,包括去世的夫人的医学及逝去老爷的武技,当然,还包括她本身的所有绝学。
她可以发誓自己教得很认真,而且是倾囊相授,毫不保留,她的小主人若是好好学,铁定能成为江湖的好手,但问题是弄月不肯认真的学!每次都马马虎虎、敷衍了事,反倒对唱戏极有兴趣,几乎投注了全部的心力在练嗓子、练身段及磨练演技,还说那些教她一定要学的保命功夫为“有的没的”。
唉!她真的对这个小主人失望极了,为什么本领高强、聪明多才的老爷夫人会生出这样的怪胎?
她后悔极了,当初不该为了躲避江南十霸的追杀网,就把小主人扮成男孩……不,扮成男的还没关系,最不应该的是带她躲进戏班里,结果引发她对戏剧的兴趣,从此紧抓住不放,还想在这行里闯出一片天。
弄月的风头愈健,她就愈担心,担心弄月的女儿身分被揭穿,江南十霸会追过来;现在更担心弄月在认为自己是男人那么久后,会起淫心想要女人,到时候……唉!她不知该如何收拾后果。
另外一点她也很担心,现在男人玩男人的游戏正盛行,弄月要是一个把持不住或无法抵抗,那不就……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脏无力。
她好想硬带着小主人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但又怕一离开,到敌人身边卧底的丈夫回来会找不到人。
啊!真是进退两难哪!
三婶还是搞不懂当年夫人在弄月背上是怎么刺的,怎么暂时脱离危险后,她掀开小主人的衣服一看——光滑的背上根本没有任何刺青的痕迹,要不是衣服上有血渍,她还真会怀疑自己是白日梦作得太过分了。
唉!她真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如果有那幅藏宝图,她和丈夫就可以找到那本传说中的“黄石奇经”,而弄月此刻也已成为一个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江湖奇女子,更能轻易的铲除江南十霸,为老爷夫人报仇。
无奈恨铁不成钢呀!
“知道啦!三婶,你也快回房去歇着吧!”弄月反倒推着三婶往门外走。
还没到门口,门就突然被气急败坏的花慕蓉撞开。
“你赶着去投胎呀!冲那么快做什么?”三婶马上开口怒骂。
未施脂粉的花慕蓉喘着气息道:“中玉,大事不好了!”
“去、去、去!中玉哪裹不好了?她好得不得了,你别给我乌鸦嘴。”三婶怒瞪着花慕蓉。
弄月马上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小花,发生了什么事?”
“安武公那个独生女来投奔你了!”
这真是青天霹雳的恐怖消息!
在那么深的夜,那个“疯”柳絮竟然真的收拾好包袱来投奔她?
弄月一点也不觉得受宠若惊,反倒快吓……吓死了!脑中猛地浮现风君德残酷的威胁——离我妹子远一点,否则……否则我会把你吃了!
她一点也不想被吃,这该怎么办才好?
“你这个浑小子!”三婶气极败坏的揪住她的衣襟,咬牙切齿的问:“我养你这么大,是让你去勾引良家妇女的吗?”
冤枉啊!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哪!
第三章 喟叹
泪湿罗衣脂粉满,
四叠阳关,
唱到千千遍。
人道山长山又断,
潇潇佩雨闻孤馆。
——李清照·蝶恋花(一)
烛火摇曳,灯影幢幢。
昏黄的灯光下,有点狼狈的风柳絮张着慧黠的双眼四处张望着。
“这就是你的房间?”
小小的斗室里,寒酸的蓝色床幔,色彩杂乱及花纹普通的棉被,桌椅是劣木随意钉制而成的,用的器皿也都是简单粗糙的,果然是一副生活穷困的模样,很难想像这样的环境竟能孕育出像常中玉这样俊俏精致的“男子”。
寒风弄月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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