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宸蹙眉,「噶尔丹?」
「没错,公主的和亲额驸,但这椿婚事不过是朕的缓兵之计,永除噶尔丹,才是朕真正的心意。」皇上有意试探雷子宸的身手。
雷子宸勾勒唇角,笑出酒窝,「那真是巧,噶尔丹正在我蛇堡中作客,你要他人头,我随时可以砍下给你。」
皇上就知道这人绝非池中物,顿时宏亮的笑声响遍整个漱芳斋,「来人,带他去见公主。」
「喳!」
雷子宸沉默地注视着皇上的背影,须臾,兴味盎然地笑了。
月色照落花丛树影,照亮幽隐黯寂的大地,照醒默然无语的暗夜,照明男人英俊的容貌,也照耀着小小人儿的美颜。
一阵微风吹来,将珠帘吹得摩挲舞动,叮当作响。
公主寝宫一灯如豆,在阴暗的窗棂处,雷子宸如座山般英姿飒飒伫立着。
他的眉头深锁,双臂交叠在胸前,俊容浮现一丝难掩的忧郁,沉默地凝视模样儿变得比他记忆中还要纤细瘦小的小女人。
在距离他两肘远的正前方,伫立了一个小小人儿。
他们四目交融,凝眸彼此深处的柔情蜜意,仿若渴望从对方眼中读出那隐藏在内心深处难以言喻的爱意……
如此暧昧神情,不知不觉竟然维持了三个多时辰,谁都不想破坏这个美好的气氛,仿佛只想这样静静地欣赏着对方,直到海枯石烂。
「公主,喝药了!」
伴随着一串娇脆的女娃儿声,倏地一个小宫女匆匆端汤闯入,挺不识相地破坏了这片美好的沉寂,两人这才猛地被惊动似地眨动了一下眼睛。
「把药给我放下。」净兰的纤纤玉指缓慢指向茶几。
「喳!」宫女禁不住好奇心,偷偷瞄了他俩一眼,才放下手中药汤,然后欠身退出公主寝宫。
「兰儿,你真傻。」雷子宸为她的傻气感到心疼,他宁愿被拒婚,也不要她为爱寻短,那是天底下最笨的事了。
「我……」看着他,净兰一颗心都快化了。
怎么办?她的头往梁那么一撞时,忽然之间,记忆全部回来了。
这原本是件该值得欢喜的事儿,但她只要一忆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她便羞愧得差点儿又要演出一场撞梁记。
话说她在未失忆之前,恨他恨得又跺脚又酗酒,巴不得永远逃离他身边,去哀她不知名的心伤;想不到……酒肉穿肠肚,雷子宸还在她心中坐。
结果大概酒喝太多了,咚地一声,她醉死过去,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然后……结果……天啊!她真觉得羞死了!
她实在不敢回头去细数自己在失忆的这段时期里,到底干出了多少件恶心的事,又说了多少句让人快要吐死的绵绵情话,甚至大发疯病地返回紫禁城来请求皇阿玛把她嫁给他……
人家皇阿玛不依她,她还白痴地撞梁自尽?!
天啊!她只是失忆,又不是失智,怎会忽然之间变得这么白痴加三级?
最最最教她意外的是,想不到她白痴地这么一撞,不但没把头给撞破,反而把病给撞好了?
唔……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她有那么一点点小幸运,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已经很清楚自己心里是真的很爱很爱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
可是,再怎么爱,她也不可能爱他爱到不要命才对呀!
惨了啦!现下连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该坦白告诉他,然后和他大吵一架;还是继续装失忆,然后挽着他的手进洞房呢?
好难哦!她头好痛。
「我要惩罚你,兰儿。」雷子宸薄唇微掀,缓慢走近她。
当男人特殊的气味迷人地直扑她鼻,净兰脸一红、心一跳,震撼地退了一大步,迅速和他拉开距离,「你说什么鬼?」
她刻意和他保持距离的行为已让镕炉般滚烫的爱欲狂潮转换成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戳进他的心扉,让他心痛得半死。
「我说我要惩罚你!因为寻短是世上最愚蠢的一件事儿,你竟然做了,为免还有下一次,我要重重地惩罚你。
「我当然知道寻短是世间最愚蠢的一件事啊!」气死了!她要是没失忆,根本不会这么做!
可恶啊!她一定是被鬼附身了啦!改明儿个她得去庙里拜拜才行。
他纳闷地蹙起剑眉,「那你还这么做?」
「因为……」天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为了一个「爱」字,反正她知道她病得严重,才会神智不清地寻短。
「我知道你很爱我,可是你不能这么傻。」雷子宸心疼极了,想怜惜她,又想补偿她,更想惩罚她。
「谁说我很爱你呀?真是臭美!」可恶、可恶啊!她绝对不能被他吃定。
他听了都心碎了,渐渐移动着步伐,一步一步靠近她,「老天!兰儿,你不爱我了吗?你变心了吗?」
净兰的小玉手儿紧揪着疼得发慌的胸口,呼吸困难地急喘着,「我……我……呜呜呜……人家是公主,居然要人家爱贼,讨厌啦!呜呜……」
雷子宸震惊地眯起黑眸,薄唇微颤,俊容发白,「兰儿,你……你病好了?你想起过去了?你的脑儿……」
「我……」小小人儿在迎视到他忧郁的黑瞳时,心碎得快要死掉,如春葱般的纤纤十指失措地在胸前绞着,「还没,我还病着,我……还很严重……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头好痛哦!」
男人默默地瞅着她,俊容上忽然浮现一抹坏笑,长指缓慢地指向床炕,声音既严峻又低沉,「既然如此,你乖,去那边受罚。」
大王的押寨妻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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