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几个字,他完全可以想像,那个人在打字时,脸上带着纵容,无奈笑斥的神情。
一颗透明的水珠滴落在手机萤幕上,接着第二颗、第三颗,再也收不住。
心好痛。
紧握着手机,无声哽咽,原来失去严君离,会让心这么痛,痛得……快不能呼吸。
“对不起,我不知道……”
一直以来,那个人总是在,他不必思考太多,也不曾真正去定义过那个人的存在,反正,他是严君离的。
他为他付出太多,多到全天下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比严君离做得更多,几乎拿他当自己的命在看待,甚至多到——连他都知道自己终究得是严君离的,否则这世上没天理了。
因此,他开始会闹脾气,会反弹,想表达自己也该有选择权,可是心里却也没想过,这铁一般的事实会有什么改变,直到——
严君离的离去。
严君离的离去,让心口像是挖空了一大块,空得发慌。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领悟,原来自己当时强力抗争、拚命想要的,原来是自尊,而不是自由。
当他想对严君离好时,就是发自真心,他不需要被强迫、被命令。
是那种强势,造成他的反感与反弹,用了伤人伤己的方式来表达内心的不满。
可是,他真的不要严君离吗?
不,不是的。
当他真的得到了自由,能由着自己作主时,他不止一次问过自己、正视内心深处的渴求,才发现——他是要的。
他不知道,原来自己如此在乎。
原来,自己根本不能没有严君离。
原来……那沉沉压在心口的重量,是爱情。
他爱严君离——
他没再试图联系严君离,也许就像严君临说的,有些事情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它需要时间去平复。
一个人的日子,其实也没有想像中难挨,不过就是少个吃饭的对象、少个人挨靠着入睡、少个人逛街、少个人传简讯说低级笑话、少个人……分享喜怒哀乐。
但无所谓,反正他时间塞得很满,也没有太多闲工夫感受那块角落空缺下来的失落感。
上了大学后,他利用课余的时间兼差当网拍模特儿,那是一日睡前,想起许久以前与严君离闲聊时,曾半说笑地告诉他——
“你设计衣服,那我就负责穿好了。”
他想实现这个承诺。
“J&N”——君与恩。这品牌、这标帜是他们共同所有的,他一直都明白。
刚开始的时候,一天下来要换上百件衣服,拍近千张照片,整个人晕头转向,回到家后常发现皮肤又红又痒,也不晓得是哪些质料让他过敏,难怪以前严家四兄弟常说,他被严君离养得很娇贵。
如今看来,这话还真不假,严君离为他准备的衣服,质料从来都不马虎,他活了十九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会对某些布料过敏。
刚开始的日子很苦,收入微薄,每天回到家几乎连动都动不了,倒头就睡,反覆在过敏、搽药、过敏、搽药中度过。
后来,慢慢熬出一点名气,有些品牌找他签约,成为专属的平面模特儿。
一直熬到大四毕业,他已经在业界闯出不小的名气,身价已不可同日而语。
然后,严氏良性竞争已久的对头冤家找上他,捧着条件极佳的合约与他洽谈。
他考虑了三天,点头与徐氏签下两年合约,成为他们的品牌特约代言人。
他所不知道的是,媒体公开消息的那天,严君临打了通越洋电话,咬牙切齿地抱怨:“你养的好老鼠!”把家里布袋咬了好大一个洞。
严君离在另一头沉默了下:“他过得好,那就好了。”
“……可是我很不好!”他自己是不是也养了一只没良心的小老鼠?
严君离低低轻笑:“大哥,你是做大事的人,我知道你有这个度量。”
于是,严君临很闷地把这口窝囊气又吞了回去。
再过两年,结束与徐氏的合约,回复自由身后的严知恩却出乎意料地找上严君临,问他要不要合作。
不得不说,此举确实在严君临的意料之外。
“条件呢?”据说徐氏开出的续约条件优渥到前所未有。
如今的严知恩炙手可热,不签他是跟钱过不去,他是生意人,恩怨摆两边,有这个身价,他也没打算赌气。
“随便你开,我只有一个条件——给我严君离的消息。”
严君临挑挑眉。
都六年了,没想到小兔崽子心里还记得有这个人。
他冷笑。一我家小五不卖!”
一纸合约就想要他出卖家人,君离有这么廉价?
严知恩神色未变,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青涩的小鬼,随便几句话一激就能踩到他的痛脚,他沉着地迎视对方,清笃道:“如果我说,我爱他呢?这六年,我是为他熬的,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这回要是再让他受到一丝伤害,我任凭你处置,这样的保证够不够?”
君恩(下·续缘篇)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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