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一个。」雪曼强调。「我才十八岁,能认识多少男孩子呢?」
宁儿把杯盘放进水槽,东西吃完理该上楼休息,她却有意犹未尽之感。看雪曼,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的思想比年龄古老三十年。」宁儿说。
「宁愿如此。现代人的观念很可怕,无论对婚姻,对感情,我不能接受。」
「但现代人许多观念更合乎人性,也比较合理,像离婚就是。」宁儿说:「现代人不合则分,总比以前没感情却死忍好。」
「我不是指离婚,是指许多其它事,」雪曼说,「为什么我们会谈到这些?」
「我想更多了解你。」
「我承认自己古老,我相信爱情,甚至相信爱情可以永恒,」雪曼摊开双手,「这并不可笑,我是看到这样的例子。」
「现代人也不否认爱情。」
「现代人杀死爱情,什么都讲条件,讲钱,太可怕。」
「没有那么可怕,阿姨。」宁儿笑起来,「现代还是有很多懂爱情的人,但有的事比爱情更重要,分个先生而已。」
「什么事比爱情更重要?」雪曼在这件事上很偏激。「托词。」
「事业。阿姨,肯定事业更重要。如果一个成日追求爱情而不务正业的男人,你会喜欢?」宁儿说。突然间她想起何啸天,她是这样教训过何啸天的。
何啸天的改变与此有关吗?
「你觉得何啸天是否变了很多?」想到,就忍不住说出来。
「不怎么觉得。」立刻,雪曼的语气明显生硬起来。「这个人难令人接受。」
「但是今天他看来全然不同了,是不是?和前些日子相比。」
「一定撞了大板。」
「也许,」宁儿笑。当然可以这么说,他不是在雪曼面前碰一鼻子灰吗?「也许。」
啸天回香港一星期,每天都忙出忙进显然是为了公事,最特别的是他每天回家晚餐,没有那些应不完的女人约会。何哲把一切看在眼里,好奇在心里。
父亲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想。
晚餐的时候,啸天从楼上下来,手上还拿着份文件在研究。何曾看过他如此勤力于工作?他总是吊儿郎当,把重要的工作交给得力助手,他总说:「我最会用人,因为我给他全部信心与权力。他们都努力为我工作。」事实是否如此?那些人是否对其忠心耿耿?天晓得。
「最好你好忙,爸爸。」何哲说。
「嗯。」他从文件中抬头。「我在整顿公司,美国那边先做好,现在做香港这边。」
「有什么不妥?」
啸天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些无奈。
「我是有私心的,也不能怪任何一个,谁叫我太不重视?」
「公司出了事?」
「没有那么严重,」啸天仍轻松地,「只是发现漏洞太多,要整顿一下。」
「最近你连应酬都取消了?」
「信不信我浪子回头?」啸天笑得爽朗自然。「玩厌了。」
「我不觉得你在玩,这些年来你仿佛一直在追寻什么,那不是玩。」何哲望着父亲。他们父子常像朋友般聊天。「不知道我说得可对?」
「是吗?我不清楚哦,」啸天大感兴趣,「我不喜欢思索一些难解的,深奥的问题。对于许多行为,我任性而为。我总是这样。」
「你被宠坏了而且任性。」
「是吗?」啸天大笑。「这是你的旁观者清。」
「是旁观者,也是你的,独生子有时候我觉得能了解你。」
啸天颇惊异地望着这出色的儿子。
「你长大了,阿哲。今年你多大?「
「二十五快二十六了。」
「真的?」啸天大为意外。「连你都二十五了。」
「你有女朋友吗?丁宁儿?」
「宁儿只是朋友。」
「哦。我以为你们很好,」啸天摇头,「可能我思想中的男女关系狭窄,我一直把她当成你女朋友。」
「她太小,虽然她思想颇成熟。」
「小?何哲,你喜欢成熟的女人?」
「不――我没想过,」何哲脸红,「我没想过现在交女朋友。」
「是保守?或是被我吓怕?」
「我只想交一个女朋友,很好很适合我的,然后就是一辈子。」
啸天不能尽信地望住何哲,这是他无法想像的思想,交一个很好很适合然后就是一辈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阿哲,要能你像妈妈――」
妈妈两个字一出,父子俩都呆怔住了。
「妈妈」这两个字在近二十年来是父子间的禁忌,他们都不提,怕互相间有伤害。啸天在这么无意中就说出来,两个人都震惊。
「也――许。」何哲勉强露出笑容。然后发现「妈妈」这两个字并没有假设中的杀伤力,心中结一下子就解开了。「也许我像妈妈。」
「是是。」啸天更是轻松无比,终于可以跟儿子说这两个字了。「就是像她,她是这么死心眼儿,感情专一的人。」
「爸,有她的消息吗?」何哲轻声问。
啸天用手拧拧眉心,这是个假动作,掩饰心中的不自在。
「没有。不过一直都在努力。」啸天摇摇头。「今年曾经找过中南美一些小国家。」
「她不会去中美洲,那些地方不适合她。」何哲眼中光芒柔和。「我相信她在欧洲。」
「不可能,我几乎找遍了欧洲。」啸天有点粗鲁地冲口而出。「我的意思是,每年我都派人在欧洲努力,哪怕很小的地方都不放过。」
雪在流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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