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宁儿是自己女儿就行了。」雪茹说。
「以前不敢想,因为不可能。但现在我恨不得用我的一切换回她,毕竟她是属于我和他的。」
「你会告诉他吗?」
「不―― 」雪曼下意识地尖叫。「不。我不会讲,他根本完全不记得,我不会讲。」
「不明白你的想法。他―― 好吗?」
「好。非常好,」即使在电话中,她的快乐满足还是足以感染任何人,「我从来没想过,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他既然爱你,让他知道二十年前的事不是更好?」
「不,我不冒险,」雪曼说,「其中有个我不明白的未知数,他―― 怎么会不记得我?」
「问过他吗?」
「试探过,没有病,没有伤,当然不是失忆,我完全猜不透。我不冒险。」
「如果你快乐,雪曼,我不再反对,」雪茹爱这妹妹一如爱自己的女儿,「但那个人―― 我总有点不放心。」
啸天回来了,下了飞机提着行李捧着巨束白玫瑰直奔雪曼处。他双手放在她肩上,长长久久地凝视她之后,透了一大口气。
「我终于再见到你。」他轻吻着她面颊。
他对她非常尊重,非常礼貌,非常斯文,怕稍有不慎就会唐突佳人。
「我以为你会打电话来。」她满足地。
「我把所有的想念积存起来,刚才见你那一刹那,有爆炸般的满足。」
她微笑着摇头,二十年前他就是这样。
「嗨,」宁儿从楼上下来,「听见你的声音,家里立刻热闹起来。」
「最动听的欢迎辞,晚上请你吃海鲜。」
「我?或是阿姨?」
「一起请。还有阿哲!」啸天拥住宁儿的肩,像亲切的父亲,「见到他吗?」
「几天没碰到。他替你上班。」宁儿说:「他比你负责。」
「五十五岁我就退休,公司是他和阿杰的,怎能不多负点责?」
「五十五岁退休?这么早?」宁儿说。
「只是计划。」他望着雪曼。「目前我在等待更重要的工作。」
宁儿眨眨眼,心领神会地笑。
「你才下飞机,我让厨房预备晚餐,」雪曼轻盈地往里走,「下次再吃海鲜。」
她一离开,宁儿就压低声音说:
「她知道你在说她,她没反对。」
「我紧张,」啸天抚着心口,「对她,我全无把握。」
「以前你令太多女孩子紧张,没把握甚至伤心,如今是报应。」
「告诉我我有希望,说。」他叫。
「你有希望,但你也有个默默的对手!」宁儿半真半假。「陈汉。」
「他没死心?」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尽心尽力,你说为什么?」宁儿小声说:「陈汉绝对有能力自己开律师楼,但他只替阿姨打理,名利都不重视,你想想,他为什么?
「不一定是爱情,他人特别好,他是陆学森最得力的助手,他―― 」啸天说不出。「宁儿,别刺激我,他根本难得出现。」
「是。但每次出现,必令阿姨心生感激,印象深刻。」
「他太年轻了,他比雪曼小。」
「这是什么理由?年纪?」宁儿笑。
啸天沉默半晌,用力点点头。「好。我明天找他。」
「找他做什么?发神经。」
「男人之间的事,你不懂。」
雪曼再出来,吩咐宁儿打电话找阿哲,刚才的话再也续不上。当然,宁儿也没放在心上,啸天不是认真的。
直到陈汉打电话给她。
「宁儿,我想见你。」他说。
「哦?律师楼的事?」
「除了律师楼,我们不能谈其它事?」
「OK,我下山。等我。」
「在文华咖啡座,不见不散。」他说。
以往常为了公事和陈汉见面,宁儿一点也不意外,虽然他今天语气很古怪。
文华咖啡座上,陈汉已坐在那儿,桌上放着一盒好漂亮的兰花。
「送给你的。」他递过花,并轻吻她面颊。
「谢谢。」宁儿十分意外。「好漂亮。」
「新加坡的姑娘配兰花,我的心思。」
「很好,很贴切的心思,但为什么?」她的圆眼又黑又亮。
「讨好你。」
「有这必要吗?」
「前阵子太忙。律师楼工作啦,老人院基金会啦,如今刚松一口气!」他说:「陪我参加周末的晚会。」
「每次晚会总想到我,多少个女孩子拒绝了你?」她笑。
「如果你拒绝就是第一个,那么我也不去,但你要负责想节目。」他盯着她看。
她歪着头研究他的话,他的意图。
「何啸天见过你?」她问。
「何啸天?为什么?」陈汉诧异。
「随便问的。」
「别把我的邀请告诉他,我不想在派对的一半他又来抢人。」
「记他一辈子仇?」
「也许。」他捉住她在桌上的手。「那得看我的机会有多少。」
宁儿没有动,眼中却浮起疑问。「我不是个浪漫的人,」陈汉的双手都放在她手上,十分诚恳地凝望着她,「请告诉我,我们有没有机会。」一半意外,一半仿佛也在意料中,宁儿没有退缩也没闪避。陈汉不是何啸天,她也不是雪曼,她欣赏他的坦率直爽,勇敢肯定。浪漫,不是人人懂的。
雪在流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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