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仍记挂着朝阳公主。”
这点戴月是知道的,可是——
“即使如此,皇上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妃子来……”教他怎么说呢?他伤着脑筋。
“我也不清楚皇上在想什么。只是他提过,想借此测试唐劭杰。”
“他真的这么说?”戴月瞪大眼。
“你不相信我?”关宁攒眉不乐。
“没的事。”戴月赶紧陪笑脸,眸光一动,“对了,劭杰走了后,你怎么应付何莲卿?”
不是他敏感,不过他真的看见关宁的耳根子发红了起来。
“戴兄若信得过我,待此事告一段落,我再做说明如何?”关宁突兀的起身。
“什么意思?”戴月也跟着站起来。
“以一个月为限,到时关某自会交代。”他说得斩钉截铁,表情带着不容人质疑的正气。
“现在不能交代吗?”
关宁瞪他。
戴月摸了摸鼻子,显然他问了蠢话。若可以现在交代,关宁何必要提出一个月的期限嘛。
只是……他太好奇了。
叹了口气,他看出主人显然不太愿意继续留客,只好道:“我该走了,对吧?”
关宁犹豫了一下,“戴兄可以帮我忙吗?”
“什么忙?”他精神一振。
“我想请你利用关系,帮我送封信给莽国太后,并代为打探她的情形,以及查坦尔家属的近况。”
这个要求完全超出戴月的理解范围之内,兹事体大,就算关宁不想回答,他也非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这下子我可等不及一个月,再听你的解释了!”
关宁也无意让他等一个月,“莽国太后是先母的亲大姐。冰心告诉我,她近来身体欠安,我想确认这点,再做计较。”
戴月吃惊极了,万万没想到关宁与莽国太后有这样的渊源。
“戴兄愿意帮忙吗?”
他赶紧闭上嘴巴,目光深沉的注视关宁良久,方慎重的点头。
“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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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膳还不到一个时辰,皇帝显得无精打采。他不是肚子饿,只是眼睛有些张不开,头有点昏。
戴月指着御书桌上的一卷行军布阵图,正说得口沫横飞,瞧他意气飞扬的样子,皇帝实在不忍心坏他兴致,不过他真的……有点……困呀!
欣羡的眼光投向太师椅子上的关宁,一只粉白的小蝶,似雪,如絮,翩翩然的飞了进来,绕着静定不动的身影打转,最后停在他袖口上一枝栩栩如生的海棠上。
咦?
关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稍?
但与其说花稍,还不如说是闷骚。
那枝海棠是绣在袖子内侧,若不是关宁打坐时,手心朝上放在腿上,泄漏出一抹粉艳,小蝶儿只怕还寻不着这似要从布面上活起来的海棠花呢!
皇帝一双眼骨碌碌转动,纳闷着是谁为关宁绣上这枝海棠的。绣得这么精细,却也如此隐密,如不可为人知的心事。莫非有什么隐情?
皇帝料想得没错。
这枝海棠是冰心为关宁绣上的。
深深的夜晚里,关宁悄无声息的潜进冰心苑,聆赏完她的琴声后,进入冰心的房间与她相会。
默默的情意在彼此眼间交流,冰心偎依着他,说着一天以来发生的事,说着心中对他的思念。关宁也将三年来的见闻与经历说给她听。然后,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情意转动间,立时就是一场翻天覆地的美丽陷落。
冰心体内的情蛊一逮到机会便要扇风点火,她原本就美得让圣人也要折腰,在情蛊的作用下,更是娇媚得令人难以抗拒。
那双闪烁着火焰的眸子,诱惑着他沉沦。清甜的气息,令他沉迷。
吻越发灼热,越发激切,正如心跳和呼吸像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
好几次他们差点就逾越了分际,双手留恋在对方半裸的身躯上,而唇齿间还缭绕着心上人的气息,他们痴痴相望,心里都很明白继续下去,将走向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所以冰心提议,“宫里流传着四季应景的图案,中秋节刚过,让我为你绣一枝秋海棠。”
她花了几个晚上,在月白的襦衫袖口上,各绣了一枝海棠花,双袖合在一块时,犹如互相依偎的情人。
当她刺绣时,关宁就在一旁讲述道家的经典,避免情欲泛滥。
只是那一针一线俱都是不能让人知晓的情愫,海棠花藏在袖子里侧,关宁唯有在相思难耐时,方举起袖子睹花恩人。
这段曲折暧昧的情事,皇帝自然无从知晓,他只是很好奇,非常的好奇,好奇到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个海棠花是怎么回事?”
戴月一脸莫名其妙的瞪着桌上的行军阵图,上面没有海棠呀。
关宁则全身一震,吓跑了停在海棠花上的粉蝶,同时感觉到皇帝的眼光热切的投来,他缓缓收起双掌,放下双腿,目光慢幽幽的转去。
祸水昭仪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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