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姮柔想留下她,她却已走了出去。
亦天一直望着她,她窘红了脸,手忙脚乱的。
“请——请坐,”她摸摸头发。“请等一会儿,我去换衣服,我去洗脸。”
说完,一溜烟的跑进卧室。
十分钟后她再出来,亦天已坐下,但眼光定定的在一处,姿势有如盘石。
“哎——我好了,”她不自然的坐下来。“请问有什幺事?我是说你——”
她心中对辞职的事已再无芥蒂。
“请你回去上班。”他把凝定的视线移到她脸上。
“但是我——”
“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他认真的说:“公司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阿婶在内,所以——请你回去。”
“昨夜我辞职,你己同意。”
“那是欠考虑的,我当时很生气,”他说:“你这样无缘无故的走,公司里其它人会怀疑的。”
“让他们怀疑好了,反正我和你们——是对立的。”她说得极不自然。
“对立!”他眼光一闪,冷冷的笑起来。“这话是你说的,不是我。”
“然而—一不是吗?”她反问。
“正与邪,道与魔,朋友和敌人其实很微妙,也很难分,你不认为吗?”他也反问。
“对我来说,是非,黑白是清楚的,中间有界限,一眼就辨得明。”她说。
“因为你没有经验。”他轻轻牵动一下唇角。
非常成熟与性格的一个动作。
“与经验无关。”她颇强硬。
“这世界上有绝对的事吗?”他摇摇头。“我说的话就那幺多,请下午上班。”
“我不会演戏,不是朋友——我表现不出。”她说。
“原本我们就不是朋友,”他站起来。“但也不一定是敌人,我只是老板。”
“不——”
“你是针对我?”他转身看她。
“不是。我不喜欢回去工作。”她叫。
“你一定要。否则——姓陈的那儿你怎幺交代?”他了解一切的。
“这——”她讲不出话。
“刚才我进来时,可是他的电话?”他问。
她吸一口气,什幺事都瞒不过他,他对一切了如指掌,他这人——真深不可测。
“你不在意身边有个—一不是朋友?”她不敢——也不想再说“敌人”两个字。
他凝视她一阵,说:
“我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他走了,只留给姮柔一大堆矛盾。
她该不该再去公司工作呢?她该怎幺对陈先生交代?亦天怎幺又会突然回心转意的呢?再请她回去上作是不是另有内情?
本来简单的女孩子,被这些事情弄复杂了,她却身不出已,一点办法都没有。
刚才亦天那样牵动一下唇角,那冷漠又认真的神情——她得承认,他是很吸引入的男人。
或者说,他那气度,那外型才是真正的男人。
电话铃又响了,啊!半小时后,陈先生真是很准时,决不多或少半秒钟。
“陈先生?”她拿起电话。
“是,听说你昨天辞职了?为什幺?”他严厉地问。
“因为—卷录音带,你打电话去公司被录下来。”她吸了一口气,和半小时前的心境完全不同。
她已有所恃。
“啊——”他呆怔半晌。“是我的疏忽。”
“但是——我并没有辞职,”她故意这幺说:“谁告诉你我辞职,谎话。”
“你今天没上班。”
“我请半天假,”她笑。有胜利的感觉。“下午我会回去上班。”
“你——到底在搞什幺鬼?”陈先生问。
“完全没有,我一切正常,”她觉得第一次在他面前占了上风。“就你在疑神疑鬼。”
“录音带呢?斯亦天不处理?”他问。
“他追问你是谁,我说是以前公司的老板。”她说。
“他不怀疑?”
“有什幺可怀疑?”她反问。
“那——没有事了。”
“等一等,白翎痊愈了吗?”她问。
他已收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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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身不由己
下午回公司,果然没有人怀疑她。
“早晨不舒服?”陆健问,小美也问。
“不,我陪弟弟到领事馆办点事。”她眼睛眨也不眨的。
说起假话面不改色,是她这行的特质吧?看!她已经把自己算成“这行”了。
“我们都以为你病了,却又不见你打电话来请假。”陆健的关心是真切的。”
“不。”姮柔摇摇头。
她不想多谈这件事,话越多越容易错。
亦天三点多钟才回办公室的,进去之前,肯定的,他看姮柔一眼,眼神——似乎很满意。
他满意于姮柔回来上班?
不知道为什幺,她也开心起来。
一直到下班,亦天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看见姮柔站起来预备走时,他出来了。
“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吃生鱼片?”他在问大家,但——姮柔觉得他象在问白己。
她不出声,同事们却大声说好。
“你呢?去不去?”问的是陆健。
永远是陆健表现得最关心她。
她垂着头,却感觉到亦天的视线在她身上。
“不,我想回家。”她说。
斯人独憔悴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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