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巷口,就看见昏暗的路灯下站着曾雄。
厌恶和怯意一起涌了上来,她不要见这个人。
不理曾雄,她径自朝家门走去。
“你不可能没有看见我吧?”曾雄的声音象被铁丝网钩住脚的狗在嘶叫。
她不理,再向前走几步。
“我是陈先生派来的,再不愿意,你也得见我,听我说话。”曾雄暧昧的笑。
“有什幺事你赶快讲。”她冰冷的背对着他。
她无法把曾雄当人看待。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恶劣印象,她无法令自己正视这个人,不—一这豺狼。
“我并不那幺难看,至少——和斯亦天相差不远。”他轻佻的。“你怕看我?”
她心中极度愤怒,曾雄那有资格和亦天相提并论?一个是天,一个是贱泥!
“请讲正事,我没空。”她还是不转身。
“他们说你和斯亦天有接触,”曾雄的口气极下流。“斯亦天也会喜欢女人?”
“你尊重点,再不讲我走了。”她气极。
经他的脏口,简直什幺话都说得出来。
“急什幺呢?”他笑得好恶劣。“我们家乡的人叫斯亦天粗疽,在城市里,听说你们称为猛男。”
姮柔已忍无可忍,立刻就走。
“慢着,”曾雄的声音一下子变成冰冷。“你快回家换衣服,陈先生叫我带你去开会!”
“不,”她怪叫着转身。他来带她,她和他在一起?这简直——简直——“我不相信,陈先生不会这幺做。”
曾雄脸上的杀气隐现,歪着嘴,扬一扬手上纸条。
“这是陈先生电话,你可以打去问。”
她咬着牙,一把抢过那纸条,转身跑回家。
“我在这儿等你。”曾雄说。
姮柔一口气跑回家,脸色气得铁青。
“什幺事?什幺事?”母亲吓了一跳。
“我——打个电话。”她神色不安的推开母亲。
她打了那纸条上的号码,果然是陈先生接听。
“我以为你己在路上。”他说。
“我不信任曾雄,你不要叫他来接。”她气坏了。
“他不接你,你怎幺知道地方?”陈先生冷笑。“曾雄也不过一个普通男人,你何必特别歧视他?”
“这是我的事。我再说一次,我不跟他合作。”姮柔把全部的勇气和倔强都拿了出来。“叫他告诉我地址,否则我不来。”
“这是抗命——”
“不理是什幺,你们杀我也好,我不跟他合作。”她说得斩钉截铁。
这倒使陈先生意外了,柔顺的姮柔居然也会这样?
“好—一吧!”陈先生退了一步。“叫他给我电话。”
“还有,以后我不要再见到这个人。”她叫。
“他并不比斯亦天差很多啊!”陈先生说。
“你——”
“好。我再安排。”陈先生收线。
虽然,看来姮柔赢了一次,但陈先生这人——是不是让她渐渐看到真面目了?他像无赖,像流氓。
“什幺事啊!你在发脾气!”母亲站在一边。
她瞪母亲—眼,烦燥的。
“我的事你别管。”
“我是妈妈,我怎能不管你的事?”母亲说:“你刚才跟谁吵架?”
“公司——同事。”她吸一口气。
母亲是不能知道这些事的,否则会吓死,担心死。
“你们平日讲话都这幺凶巴巴的?”母亲问。
“遇上我正在发脾气。”她摇摇头。
“唉!进了这家公司,你整个人都变了,”母亲叹息。“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变得紧张,烦躁,易怒,敏感,到底你们公司做什幺的?”
“你才敏感,”她努力使自己脸色好些。“我们公司卖机器的,大型的,会另外做什幺呢?”
“希望是我敏感。”母亲说:“吃饭吧!”
“不,我马上出去,”她摇摇头。“今天有个同事生日,约好了去夜总会的!”
“哦——”母亲半信半疑。
“我去换衣服,你去吃饭吧!”她说。
“那——你早点回来。”母亲转身走了。
“我会照顾自己。”她回房。
随便换件衣服,也不打扮,静悄悄的就摸出了门。她不想再让母亲见到噜苏。
其实,她会照顾自己吗?她不知道。
曾雄果然还象木头般的站在那儿。
她把纸条扔给他,冷冷的说
“你打电话给陈先生。”
曾雄眼中闪过一抹奇异光芒,似乎——怨毒。
他在旁边的电话亭打电话,出来时,本已丑恶的脸红了就更加难看了。
“好,这是地址。”他说了。“你自己去。哼!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姮柔皱着眉头,不看他也不理他,反正有了地址,她自己会去,以后—一怕和这人没关连了吧?
等曾雄走了十分钟,她才预备叫车,这时,有辆汽车缓缓驶到她身边停下。
“陆健?”她望了一望,意外的叫。
“上车吧!我送你去。”他微笑。
“你怎幺知道我要去哪儿?”她惊讶。
“亦天让我来的,”他老实说:“那种地方——你一个正经女人去不方便。”
“那种地方?是什幺地方?”她问。
“红灯区。”他简单的。
红灯区!她大吃一惊,居然会是个风化区,陈先生叫她去那儿开会?
斯人独憔悴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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