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不过很少。”他下意识地脸红了。
“可不可以让我猜猜?”她笑。
“可以。”他知道她永远猜不到,因为即使猜中了,他也决不会承认。这是他心灵中最大的秘密和最大的快乐。
“可是——入选世运代表?”她凝望他,“还有吗?”
微微一哂,他不置可否。
“有或没有?”她追问。
“我不能再告诉你了。”他说。
“看到心仪女孩子的那一剎那?”她自顾自地猜。
他招摇头。心仪不能算对,程度上不同,他是心跳,心动,心都燃烧起来了。
“那就猜不出了。”她笑,“可预知的一次,或者当你拿到金牌时。”
“我想——不会,”他摇头,说得奇怪,“在世运比赛中我已不再是自己,个人的感受不那幺强烈。”
“你是特别古怪。”她笑,“我得回报馆了,庞逸的事忘了它吧!我会应付他的!”
“谢谢。”他垂下头。
苏哲已经走了出去,又退回两步。
“每次你只有‘谢谢’这两个字吗?能不能有新鲜—点的词儿?”她怪叫。
“不能。有些事——或大多数事我都坚持原则的。”
她再挥挥手,飘然而去。
潘烈从会客室回到他和教练的房间,把自己拋向床上。刚才苏哲提起的事,他心中并不如外表那幺冷静。想想看,能有机会和思嘉合作拍戏哦!
他看见自己的双手忍不住地轻微发颤,他的心又在燃烧,他——他遇见了怎样的一次机会?!比作梦更难令人相信,只是——只是他又怎能答应呢?
是啊!他从哪儿可以找到那幺大的勇气去面对思嘉?!老天!他不能想象,他面对思嘉会怎样?整个人燃烧成灰烬?或炸得粉碎?他真的不能想象!
他下意识地喘息起来,仿佛真要看见思嘉了。
用坚决冰冷的态度去拒绝庞逸,对他来说是保护自己,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不容他在思嘉面前出丑——他一定会出丑的,他肯定知道。
思嘉——哎!思嘉,即使只是想起她。他仍心中火热。思嘉的面孔——那没有固定模样的面孔,是他心灵中最大的乐趣,他可以随意幻想,随意安排。上帝不让他看到她的脸该是最大的恩赐。
以前,他从未想到女孩子,女朋友的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欢哪一型的异性——有些时候,他还想过自己可能一辈子不结婚,奉献给运动,给体育。但是思——这不知面貌的女人,竟然令他神魂颠倒了。
这是什幺?缘?或是命中注定?
他深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从胡思乱想中拔出来。他知道精神不集中不是好事,但——他又怎能集中得起来?思嘉的背影已带走了他的魂魄。
忽然间从床上跳起来,虽然练习了一天,他还是爬在地上做俯卧撑。他不要自己再想思嘉,他只能做俯卧撑令自己集中精神,令自己精疲力尽。这些日子,思嘉的影子甚至侵扰了他的睡梦。
他很苦恼,又不能告诉任何人——任何人怕都会笑死他吧?这样荒谬的一件事。
做了一百二十次俯卧撑,他跳起来,满身满脸的大汗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纵横着,有一种说不出的原始性感。
刚要抹汗,房门响了。
许培元站在门外大叫。
“电话,电话,快去,是苏哲。”他指指会客室。
她才离开电话又来?搞什幺花样?
他跑进会客室,还不停地喘息。
“潘烈。”他沉声说。
“你做了一天一夜的苦工吗?”苏哲在电话里笑。
“刚做了一百二十下俯卧撑。”
“你在虐待自己。”她说,“刚跟庞逸通过电话。”
“与我有什幺关系?”刚平伏的情绪又跳上来了。
“他坚持想见你一面,即使谈不拢他也心安。”她说。
“开玩笑,我有什幺好看?同性恋吗?”他冷笑,“叫他回去看他漂亮的老婆好了!”
“不是开玩笑,强烈,别令我为难。”她放软了声音,
“庞逸有百分之两百的诚意。”
“诚意是用滥了的两个字。”他笑,“等我世运回来吧!”
“喂!你同他有仇有怨吗?”她怪叫起来。
他呆楞了一下,为什幺这样坚持拒绝庞逸?他们别说没仇没怨,连对方的样子都不知道呢!
“没有。”他透一口气,“只是现在不想为无聊的事分心,我完全不感兴趣。”
“不会耽误你时间,今晚庞逸跟我来集训中心见你,十分钟就够了!”她说。
“不——”他忽然心虚起来,好象会被庞逸看穿一样,“不要今晚,也不要来中心。”
“为什幺?”她不明白。
“这种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我不要被人说得谣言满天飞。”他勉强说。
“你倒很周到嘛!”她呆楞了一下说。
“至少我会保护自己。”
“那幺什幺时候,什幺地点,你说。”她不放松。
“最好不见,”他很为难,真要见庞逸?!他是思嘉的丈夫——潘烈的心又乱了,“请再推一次。”
“我已经尽了力,真的!”她叹叹气,“但庞逸很坚持,他完全不放松,不气馁,甚至不肯委曲求全。”
他又想了一阵。
“只是他一个人?”他犹豫着。
“当然他一个人,还有我。”她问,“你以为还会有谁?叶思嘉?他们夫妇俩各人独立,事业也分开,她才没空理庞逸的事。”
戏子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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