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演员,不是戏子。”她微笑。
“请别用戏子来分别我们,我们是一样的人,我知道,我感觉得到。”他诚挚又痛苦。
“感觉不一定正确。”她是故意的吗?人不能如此冷血,“你不能猜测我!”
“思嘉——”
“我想回家了,”她站起来,“谢谢你请我看了一场精采的戏。”
“我不请你你也看得到,主要的是——你肯跟我一起来看。”他非常真心诚意。
“好戏总是先睹为快。”她淡淡地说,一边已开始往外走。
“我能不能再搭你便车?”他追上去。
“当然可以,我送你回家。”她一点也不在意。
“如果我能送你回家该多好。”他说。
“你没有开车。”她笑,好抚媚的笑容。
他看呆了,以至忘了走路,呆楞之后才快步追上去。
一直走到车边,她才回头看他一眼。
“你放弃运动完全不觉可惜?”她打开车门。
“不。”他肯定地说,“因为我知道我在做什幺。”
“在运动场上你的光芒十分耀眼。”她在暗示什幺吗?
“我不需要那幺耀眼的光芒,”他想一想才说,“只要有一个人望住我就足够了!”
“总之——很可惜。”她停了一下才说。
“并不,我仍运动,教一点学生,自己也保持状态。”他象在解释。
她眼中光芒一闪,象是喜悦。
“是吗?我以为你只拍戏。”
“不,今夜我就要练习——”心中灵光一闪,突然福至心灵,“你愿意去看看吗?”
她很犹豫,终于还是说:
“可容外人参观?”
“当然,只是我自己练习。”他心跳兼狂喜,今天的运气怎幺好得如此这般,“现在去。”
“通常你不吃晚餐就练习?”她望一望天色。
“只能吃一些点心,否则不能运动。”他笑,露出雪白整齐又刚强的牙齿。
“不再需要教练?”
“我自己足可做教练。”他笑得阳光灿烂。
“其实——”她考虑一下,“我更欣赏你运动场上的表现,穿上戏服,你始终是剧中人,虽然你演得好。”
他思索半晌,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
“演戏只是达到目的之手段,运动却是一生一世的。”他很真心地说。
她闭闭眼睛又笑一笑,他又看呆了。
天下怎有如此动人的女人?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能牵动人的心弦?
“这样——很好。”她象透了一口气。
“你常说‘很好’,这代表什幺?”他望着她。
她沉默地看着前面的路。
“你还没说运动场的地点。”她淡淡地说。
“就在我们大学。”他说,“不过要先找家店买点心。”
“运动和拍戏都要体力,营养是重要的。”她说。
“是——我明白,我——”
“最近见过苏哲吗?”她不给他讲下去的机会。
“没有,她忙我也忙。”他摇头,“其实——我和她并不是很接近的朋友。”
她笑,仿佛说他不必急于分辩似的。
“她人很好,很热心,对你的事很紧张,也十分帮忙。”她说。
“是。我们相处有如兄弟姊妹。”他有点着急。
她终于笑出声音来。
“不必急急分辩,我并非暗示什幺。”她说,好象大人抓住小孩子的错。
“事实上是——”他急得红了脸。
“你可知道,这一年你看来改变很大,我是指外型。”她慢慢说,“你的年龄和外表不符合。”
“我说过,内心里我是很成熟的人。”他立刻说。
她不置可否地笑。
“你为什幺不信呢?内心已超过三十岁,所以外表看来也如此,年龄——不重要。”他着急地说。
“我没有看重年龄。”她说。
“这样很好,”他高兴起来,“年龄真的不能代表一个人成熟与否。”
“我心理上有庞逸那幺老。”她第一次提起丈夫。
“不会,绝对不会,”他紧张地说,“你不可能有比年龄大二十年的心理。”
“事实上是,所以我选择他做丈夫,我们很融洽,很快乐。”她悠然。
“你根本不知道快乐是什幺,”他有点发怒,“就象你不知道爱情是什幺一样。”
她眉梢一掀,想说什幺,终于忍住。
“或者我不懂,但这不重要,”她说,“有没有爱情对人生影响不大。”
“你真这幺想?”他诧异。
“当然,我一样生活,一样工作,而且平静。”她说,“我此生最大的追求是宁静。”
“追求到了吗?”他问。
“不肯定,至少——我目前快乐。”她说。
“快乐只是表面,你内心真快乐?”他大声说,“你根本在替自己掩饰,不敢面对自己内心。”
她望着他半晌:
“难道你比我更了解自己?”
“我了解,我真的了解,”他激动地说,“嫁给庞逸,你根本就放弃了一切的追求,你以为婚姻就是一切,然而是不是呢?你敢扪心自问吗?”
“为什幺你总要怀疑我同庞逸的感情?”她有点变色,“你怎知我们夫妇间的事。”
“或者你们有感情,但绝对不是爱情。”他肯定得无与伦比,“你可以比较一下。”
戏子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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