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霸道,他可比不上我,」文珠说,「他曾经被我气得半死。」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蕙心感叹。
「哎——不再谈斯年,」文珠拍拍手,站起来,「你这准老总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说时。」蕙心吩咐秘书一声,伴着文珠走出来。」不过下午三点钟要开会,我不能走得太远。」
「放心,去置地广场顶楼的银行家俱乐部,够近了吧?那儿东西很好吃。」文珠说。
「你是会员?」蕙心看她。
「爸爸是。」文珠扮个鬼脸。「喂,你公司里的人说李柏奕追你追得很紧,已去过你家了哦!」
「那又怎样?」蕙心笑。「去过我家就表示什么吗?」
「斯年以前并没去过,是不是?」文珠问。
「你——多事。」蕙心笑骂。
「那李柏奕不错,尤其他挺像斯年的。」文珠说。
「像斯年,但他不‘是’斯年,这其间有很大的差别,是不是?」蕙心有点无奈。
「你真是除却巫山不是云?」文珠皱眉。「我很难在现实中听到、见到这种感情了,有一种——有一种——嘿!很古典的美、很古典的伤感。」
「看你,在写小说吗?」蕙心笑。「感情根本就不分现代或古典的,感情是生生世世不变的、恒久的。」
「我没有研究那么多。」文珠带着蕙心上楼,是那个银行家俱乐部了。
「不是研究,当你受挫折、受打击之后,你自然会明白这道理。」蕙心说。
这是一家很气派的俱乐部,蕙心看见周围有不少商界名人、银行家什么的,看来,想成为会员并不是容易的事。
「谁没受过打击呢?」文珠耸耸肩。「问题是受过挫折之后应该站起来,另找一条路走,而不要固执地站在封锁的路上发呆。」
「我是比较固执,尤其在感情上。」蕙心轻叹。「我不轻易换一条路。」
「但是你不知道此路不通吗?」文珠着急地。
「知道。」蕙心淡淡地笑。「但——仍然站在这条路上我心里很满足、很平静就行了。」
「你——唉!你这傻子,」文珠气坏了。「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和斯年有相同的固执。」
「我喜欢听你讲这样的话,」蕙心微笑,「至少——我还有和斯年相同的脾气。」
「你这个人真——无药可救。」文珠骂。「我问你,是不是你这一辈子就打算这么耗下去?你完全不打算结婚?」
「我没有这么说,不过——结婚不能勉强,我总不能随便嫁一个就算数,」蕙心说:「总得找一个——至少能令我心中平衡的人。」
「如果你以斯年做标准,只怕你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文珠说:「当年我们曾公认斯年是香港最出色的王老五。」
「我不以他做标准,只是——我没办法忘记他的影子,以及他对我的影响。」蕙心叹息。
「斯年——的确是令人难忘的。」文珠也感慨。「当年我实在应该拖住他,拼死也不该让他走。」
「你真孩子气,」蕙心说,「就算留下他的人,但他心已死,又有什么用?」
「别怪我多嘴,蕙心,当年——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把他气得心都死了?」文珠天真地。
「我该怎么讲呢?个性的不协调,加上朗尼的误会,还有许多小事加起来,」蕙心苦笑,「我真的从没想过要气他,只是,许多事很巧合地凑在一起,我相信这是天意。」
「天意使你们分开?」文珠不信地大笑。「那么斯年可是上天选定做神父的人?」
「不是这么说,我只觉得——我和他是命中注定不
能在一起,」蕙心低声说,「目前我不是没机会,我也认识一些条件很好的男士,但——他们不是斯年,我勉强自己也没有办法,他们不是斯年。」
「傻蕙心,你到哪儿去找另一个斯年呢?」文珠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你的感受,但我还是觉得你很傻。」
「也许是傻,但我自己也没办法。」蕙心吸一口气。「虽然斯年已是神父,又不在香港,但只要他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没有办法。」
文珠做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还该说什么呢?」她说。
「我明白你对我的关心和好意,我们是老同学,又是老朋友,你希望我好。希望我拥有幸福。」:蕙心诚挚地说:「也许我把第一次幸福推开了,幸福就不再来我身边,我是自食其果。」
「乱说,哪有这样的事叩文珠瞪她。「我看哪,是你拼命把涌过来的幸福推开。」
「我不知道,」蕙心振作一下,。「不是说不再谈斯年的吗?难道我们见面就只能以他作为话题?」
「蕙心,我不是故意跟你谈斯年。我只想刺激你面对现实,」文珠居然有点苦口婆心,·润总看,难道做了老总之后你就满足了?你不想有个家了有个伴?」
「我对任何刺激已经麻木了,」蕙心苦笑,「我现在根本不想做老总,你信不信?」
「你——」文珠愕然。
「我甚至还有个一一你听来会觉得可笑的想法,」蕙心说,「我想放弃一切,到斯年修道院的旁边也找家修道院做修女,但我是基督徒,我现在根本在胡思乱想,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
「蕙心——」文珠叹息。「好。我们真的不要再说了,我想我现在真的比较明白你,我们——就此打住。」
蕙心笑一笑。文珠的明白是没有用的,也帮不了她的忙,感情的事除了自己,谁又真能帮忙?
风里百合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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