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纳先用脚踢掉落在梯面的残石,细心清出一条通路後才放心拉著蓓媚儿的手往上爬,完全处於被动地位的蓓媚儿忍不住挑高眉头,他好像忘了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多得是力气保护自己。
不过,她也承认能被一个人小心呵护的感觉很棒就是了,她拉高暗红色的绸袍裙摆想。从小到大,她就是处於主动地位的人,偶尔换换位置,其实感觉不赖。
被突然而至的暖意包围,蓓媚儿微笑,柏纳眼尖地发现。
「笑什麽?」到达二楼後,他一把提起蓓媚儿将她抱至地面上,搂著她的腰问。
「我就是喜欢笑,不行吗?」她眉毛挑得老高,嘟起红唇接受柏纳的亲吻,被他灼热的气息扰得发痒,偏过头直笑。
「我看你是欠人打屁股。」柏纳追著她的脸颊亲吻,不期然地瞥见某样东西。
「是刺绣室。」他松开蓓媚儿朝一个小房间走去。
「刺绣室?」蓓媚儿好奇地跟过去,发现那儿还放著几台没被完全烧掉的大型纺织机,旁边还有些大箱子。
「嗯,我小时候常常跑来这里。」他翻箱倒柜四处察看还有没有什麽留下来的东西,表情相当认真。
「啊,原来你小时候就志愿当女人?」蓓媚儿故意表现得十分惊讶,惹来一个大大的白眼。
「胡扯什麽!」他若有那种倾向还会跑去接受骑士训练?「只是小时候我母亲时常待在这里帮我们兄弟做衣服和绣家微,我很好奇,常常跑过来问东问西。」其实是他们母子相处的时间不多,所以他们每一个兄弟都尽可能把握住机会缠母亲,免得出外受训以後没有机会。
蓓媚儿耸肩,她没有被母亲抱过,更别提为她做衣服,那根本是天方夜谭。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瞧见她无奈的眼神,柏纳才发现自己失言,蓓媚儿连忙摇手。
「没关系,我不介意。」经过他的开导,她已较能接受母亲永远不可能爱她的事实。
「你找到了什麽?」蓓媚儿发现他的手中握著一块蓝色的布,好奇地发问。
「我找到了一顶我小时候戴过的帽子。」柏纳扬了扬手中的蓝色布块。
「真的啊?」蓓媚儿跟上前飞快地抢过帽子,撑了一下帽檐。「好小哦,这是你几岁时候戴的帽子?」
「大概五岁的时候。」他一把抢过帽子塞入衣服内,就怕被她玩壤。
「小器。」她做了一下鬼脸,无聊地东碰碰西瞧瞧,觉得这些东西很陌生。
「你五岁的时候都在干麽?」他突然好奇起来。
「挥剑、骑马、挨骂。」蓓媚儿无所谓地回答。「你呢?五岁的时候你在干麽?」她打赌他的日子一定比她好过。
「到处玩。」他羞愧地承认。「五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学会偷掀家中女仆的裙子。」
难怪他的做爱技巧这麽高明,原来是自小训练到大的结果。
她挑高眉无声地消遣他,柏纳不好意思告诉她,早在他赴赛维柯堡受训前,即有丰富的性经验了,而且他的兄弟们也都差不多。
为了掩饰尴尬,他乾咳了两声连忙转往他处,蓓媚儿瞪了他一眼後跟上他的脚步,看看他还有什麽更惊人之语,哼!
她嘟起红唇冷哼,柏纳假装没看见她这项举动迳自拉著她的手前进,不多久又到一处宽广的地方,是宴会厅。
「这里是平日全家人最喜欢待的地方。」到达定点後,他像个尽责的主人般介绍。「我记得在我离开家之前,麦克尼尔堡经常举行舞会。你知道,我父亲很好客,我们总是准备许多食物,跳整夜的舞。」
当时盛况空前,每个路过麦克尼尔堡的客人总能得到最热情的款待,他的父亲是个大方的人,并教导他的子女们也要像他一样严守骑士精神,帮助每个需要帮助的人。
相对之下,蓓媚儿父亲的大方就显得有心机多了。他和柏纳的父亲一样以大方著称,不过他只招待对他有用的人,不像柏纳的父亲,任何人都是他的客人,无论来者有多贫贱或是多尊贵,他一律平等对待。
蓓媚儿不由自主地抬头环看四周,仿佛能从周遭的断垣残壁中回溯以往之光荣景象。她无缘窥见去世的麦克尼尔伯爵一面,但经由柏纳的口中,蓓媚儿可以想像他必定是个正义凛然、大方豪爽的人。
死去的麦克尼尔伯爵会恨她吗?
蓓媚儿突然觉得一阵恐慌,生平第一次,她感受到被罪恶感包围的滋味。
在她尚未和柏纳重达之前,她一直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的,是合乎物竞天择的原理,而今,她却不再那麽确定了。
究竟,她父亲教导给她的是错、是对?她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有一天柏纳知道事情的缘由,他会不会原谅她?他会吗?有可能吗?
这些问题,像是烦人的绳索在她心头盘绕解不开,可惜柏纳一点都没有发现她不对劲的地方,反而更加用力地牵住她的手,带著她四处逛,为她解释家族历史,带她走过每一处曾经留有家族笑语的地方。
渐渐地,蓓媚儿觉得不能呼吸,死去的冤魂似乎在她的身边唾弃她、嘲笑她这个杀人凶手有什麽资格进入他们的生活,打扰他们的平静。
终於,柏纳的脚步在带她参观完整座城堡後,停在一处广大的庭院内,蓓媚儿的呼吸才得以平稳下来。
血蔷薇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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