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心里真有她,就不会让她去送那个有着他和情人的深情泥塑……他把她当什么?无心无感觉的笨木头吗?
偏偏她真是笨得砸碎了泥塑,就连孩子也没了。
他激动地说:“你还很着我那天那么对你吗?那是因为我——”“因为我毁了你和蒋仪相爱的证明,你保留多年的寄托是吗?”她低首痛心地说,随即又像想到什么的抹去泪,勉强一笑,“我一直忘了向你们道喜。”
“道喜?”
“我祝福你们相爱永远。”她强力让自己的音调说来平静。
退后几步,她拉起车子,牵着它离开。
“还记得你曾说的一句话吗?”他突然说道。
她没有回头,无论他说什么,她也决定不再停下脚步了,她不是他游戏的对象。
唐骏语气沉重且不放弃地一字字说得清晰,“生死相守、不弃不离。”
初晴闻言心口一紧,双腿不由自主地定在地面!
他怎么会知道?他不是喝了……
或许是她曾无意间说出口,让他给记着了。
“知道我为何要你送那个泥塑去给蒋仪吗?”他继续道,见她有意听下去,于是又说:“记得那天你在我那里过夜,她曾打电话来吧!”
“不关我的事。”久久她才吐出话,重新迈开脚步。
“她要求与我重修旧好。”他紧跟在她身后。
“你不也答应了。”初晴苦笑。
“我没答应!”他愤而低吼,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双眸凝住她的,认真的神情让人惊心。
“骗人——”她挥开他的手,强持的冷静已渐渐瓦解。“你骗人……如果你真没答应,为何要我送那个泥塑去给她?还定要我完完整整送达……你……分明还爱她……”
“如果我还爱她,就不会要你拿它去还她!”他激动的神情转为后悔,“我本要亲自拿去,哪知道得临时出差,正好你来了,我想由你送给她是最适合不过。”
那时他才明白,自己从未爱过蒋仪,只是年少轻狂时的一种迷恋。
深刻的迷恋久久竟成为一种习惯,后来乍然顿悟,却只觉得可笑。
而初晴早已取代了蒋仪在他心中迷恋的位置,由她来了断他的迷恋是最好不过,他真是这么想的。
“我不懂。”她直摇头,不想再听他的甜言蜜语。
“她对我死缠不休,却见我无意复合,于是说如果我能忍心将那个泥塑完好的在她展览会开始前送还给她,那就表示我与她之间彻底断了。”他激动地解释。
“她为什么这么要求?”初晴不愿相信,却也不禁疑惑。
“因为她听闻这些年来我仍忘情不了她,所以她以为我不愿复合只是在气她,笃定我舍不下泥塑,更不可能真心与她了断。”唐骏眯起双目,“信不信?我当初毫不犹豫地告诉她,我定会准时将泥塑完好送达,要她死心。”
“我能再相信你的话吗?”虽是心动,但曾受过太重的伤,她怕极了重蹈覆辙。
“你当然得信,因为你爱我,已爱到不可自拔!”他故意说得满洒,心却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早……早不爱了……”她惊慌地别过脸,躲过他轻柔回荡如风的嗓音。她不得不承认他温柔的神情对女人而言绝对是致命的武器。
“是吗?如果你不爱我,那车祸时为何要喊着先救箱子?”他意味深长地说,瞳底沉定如深潭。
“我……我不懂你说什么?”初晴惊讶不已。这个他怎么知道?
天,他该不会是又在取笑她的傻气和自作多情吧!
“真不懂?”他嘴角淡淡一扬,以眸光圈锁住她。
“那是因为……因为箱子是你所托付,为不负所托,我当然得以箱子为重了。”她紧张地解释。
“你说谎,那是因为我告诉你只要你平安将箱子送达,我就是你的。没想到我的一句话会让你出意外。”他蹙了下浓眉。
初晴完全乱了。他那是什么表情?想让她假装没看见都难。
不,她不能再沉沦在他的魅惑手段中!急忙上了单车,她疾速往前踩踏。
唐骏又怎肯罢休,立刻跳上单车后座,双手交叠在她手上,笑若说:“我很重的,让我踩。”说着他连她双脚放的位置也霸占了。
“下去!你要做什么?”初晴怔忡道。
他抓牢她的手,反成了他在操控着单车龙头,往小镇的另一个方向骑去。
“嘘,别吵,我带你去个地方,是我刚才来这时无意发现的。”他长腿飞旋般地踩动,兴高采烈道。
她疑惑地看着他,此刻他的神情竟像个孩子。
不久,唐骏已将初晴带到后山的一处坡地,由于地势很陡,他踩得很辛苦。
“放我下来,你吃不消的。”她突然于心不忍。
“风大,别说话。”他眯起眼,奋力往坡顶踩去。
“你……”
好熟的一幕……好熟的话语……
眼看他额上、鬓边都蓄满了汗,她连忙又说:“你还是放我下来,瞧你都满头大汗了!”
他却撇后一笑,低沉地说:“上次是后有追兵,前有崖谷,我输给天意。这次我‘单车’载美人,怡然自得,天都要服我。”
初晴更震惊了,一个回头,唇却与他的轻擦而过。
他戏谑一笑,“想吻我等上了坡顶。”
她两颊迅速飘上红云,神经紧绷得不再多话。直到他们终于骑上顶端,他下了车,带着她一块儿坐在草地上。
唐骏两手撑在身后,仰望蓝天,“我骗了你,我没喝孟婆汤。”
孟婆汤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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