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棉用力刷洗雪白肌肤上的紫红色酒液痕迹。
不知是因为那葡萄酒太劣质,还是因为沾在身上太久,所以难洗,关颖玥费劲搓了好久,才将颜色洗掉。
想到他用嫌恶的眼色瞪着她说她脏时的表情,她就火大!
本想直接在那间破旧三合院洗澡,没想到那屋子竟然没有接热水管线,而且洗澡还是在后院直接开了水龙头用冷水冲洗,就算外头围了竹篱笆,但那篱笆不过高至她胸口,与裸浴何异!
第六章
她只好忍着满身不适,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回到市区的饭店,洗掉身上的脏污,搓掉长指尚留在身上的触感,丢掉新买的套装,换上干净的衣服。
最可恶的是那个男人,竟然在她决定离开回饭店洗澡时,叮咛……不,那应该叫命令,命令她明天中午必须出现,否则后面的事就不用谈了。
她就像有根绳子勒在颈上,他想将她牵到哪,她都无力回击。
呜……过分!
没见过比他更过分的男人!
床上的手机响起,关颖玥拿起一看,是那个跟皮条客没两样的小鸡打来的。
“什么事?”她没好气的问。
“大师说他改变主意了。”
她闻言一窒。
“他反悔了?”不会吧,那她今天的牺牲不就白搭?
“他的意思是叫你现在就过去,因为他又有感觉了。”
感觉?
关颖玥看了下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等她开车到那儿也九点多了。
什么感觉,说得好听,这次恐怕真的是“挡不住的欲念”了吧。
她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
“好,我现在就过去。”语气里有着壮士断腕的决心。
她会记得先去平价服饰店买套便宜的衣物换穿,免得又被劣质酒毁了她的高价新衣。
乡间小路的路灯昏黄,光线还算明亮,两旁住家不时传出电视机或人们的谈笑声,偶尔夹杂着几声狗吠猫叫,还算挺有人气。然而,当开到了“田央”,路灯好似约好了一起手牵手消失,天上的月不明星不亮,关颖玥车开着开着,一个不慎,就掉入田里了。
她不敢相信她的运气怎么可以这么背!
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泥水中将车门推开,狼狈的弯腰爬出。
不用变态唐思旅泼她一身酒,她的衣服就已经毁一半了。
还好她为了因应他那匪夷所思可产生灵感--或是欲念--的举动,买了好几套休闲服预备,不用再带着一身脏污,忍受饭店员工的好奇目光走回房间。
关颖玥拿起斜肩包背在身上,再打了电话请拖吊车,对方言明要两个小时才能到。
两个小时应该够唐思旅“感觉”完了吧?
但愿他别太“持久”。
走进三合院的广场,正中央的门大敞--那是他画设计图的工作室,据说右手边那两间房间则是打通做样品用的,她目前尚无缘进去一探究竟。
即使已是晚上,工作室内仍是仅开一盏晕黄小灯,她实在很想告诉他,这样对眼睛不好,但又转念一想她这么鸡婆干嘛,人家可未必领情。
走到门口,她轻敲了木门两下。
“我来了。”
戴着黑框眼镜的他回头,镜片的反光让她看不清楚他的眼色,倒是看到他嘴角以非常邪恶的角度扬起了。
她暗暗吞了口口水。
来了,该来了还是来了。
“走。”唐思旅拔下眼镜放置桌上,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就往后院走。
他该不会想要“野合”吧?
就说艺术家的思维都不太正常,两人的“第一次”就要那么“自然”吗?
唐思旅在水泥制的大水槽旁停下。
那儿据说就是洗澡的地方,水槽旁接了根水龙头,水龙头上再接了根水管,洗澡就是这样拿着水管直接来。
现在是夏天,洗冷水有种痛快感,可到了冬天,仍是洗冷水澡,而且还是在户外,关颖玥实在佩服他的“身强体壮”。
搞不好他很“持久”。
她面露担忧的看了下手表。
希望来得及在拖吊车来之前结束。
她故作镇定的问,“你要在这里吗?”
“对,把衣服脱了。”
真干脆。关颖玥的嘴角在抽搐。
既然是她“有求于人”,也不好要求他能甜蜜一点的至少帮她脱衣服。
她虽然很认命,但还是先四处观望,确定篱笆外应该没人,才红着脸咬着唇,在他灼灼目光中将衣服脱掉。
两人虽然隔了数步远,但她还是觉得他的视线炙人,钜细靡遗的观察她每一个脱衣服的动作,好像她明天人就不在了,所以要把她用力看仔细,烙进心底似的。
脱掉身上外衣,仅剩下内衣裤,她手挡着胸口,颤颤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他会想在水槽上吗?
还是直接在地上?
地上有不少小石头,磨起来会很痛呢……
就在关颖玥满脑子胡思乱想之际,那让人搞不清楚思维的男人拿起了水管,扭开水龙头,将水管前端压扁……
“啊!”她凄厉尖叫。
透明冰凉的水柱喷上身,淋了她一头一脸,她惊慌失措的以臂遮挡,以手遮掩,那良心与同情心俨然被狗给叼去的男人嘴角噙着一抹意义不明的笑,炯炯有神的双眸盯着她挣扎闪躲的狼狈。
还不够。他想。
须臾,他关掉了水,人靠在水槽上的铁皮盖,环胸沉思。
恶魔般的男人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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