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做些以前做过的事,试图唤起两人婚前那段时光,那隐隐约约、评然心动的甜蜜,但,没有用,他无感。
男人一旦不爱了,做得再多,都没有用。
她找不回那种感觉。
该怎么办?将脸埋进掌间,她茫然自问。
真正让她下定决心,是在金马获奖那日。本该是她人生最风光的日子,出道六年,演艺生涯攀上第一波高峰,太多人锦上添花,声声贺喜,但一片欢声笑语中,她什么也听不见,只听见,家里头那无声的寂寞,与庆功宴上的欢腾热闹,两个世界。
她的风光闪耀,是用她丈夫的寂寞换来的。
无法在庆功宴上多待一刻,她归心似箭。
回到家,打开房门,她的丈夫,一双毫无睡意的眸子朝她望来。凌晨三点了,作息规律的他,没有睡。
“这么早?”平稳无绪的嗓,轻轻吐出。
凌晨三点,他问,这么早?
这不是讽刺,他是真的觉得,她不回来才正常。
直到那一刻,她才看清,那双凉寂的眸子里,有多空泛。
她给他的,是一座死城般的婚姻。
那一瞬间,她好想哭。她竟然,让她的丈夫行尸走肉地在婚姻里挨日子。
“你知道吗——”她心酸地,低低逸出声。
“什么?”
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笑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竟让他如此痛苦。
这不是她要的,如果跟她绑在一起真那么不快乐——“我们,离婚吧。”既然再也找不回过去的感觉,那她至少可以帮他解脱,还他自由。此话一出,他神色微微一动,坐起身,定定望她。“你是认真的吗?”
“对。”冲动地脱口而出后,发现,好像没有那么困难。
他似是意外,却又不怎么意外。
“好。”甚至,没多问、多思虑,便平静地轻声应允,好似,早在等着这一天。
他说好。
一点挣扎都没有,不在乎她为什么提离婚,只要能从这座死城里挣出。
她扬唇笑了,比哭还难看的笑,无法再撑更久,那岌岌可危的面具就要崩料——一转身,仓促地逃离家门。
“我不要离婚……”
第一百七十六次。
突然被她从庆功宴里急Call出来“陪酒”,秦锐已经听了第一百七十六次的鬼打墙。
无奈,叹上一口气。“不想离就不要说啊!”
盈泪的睫扬起,瞟他一眼。“可是……不离的话,他不快乐。”
离了换你不快乐。
秦锐真是服了这个笨蛋。“要离就快点离一离啦,那个闷葫芦,我横看竖看也看不出哪里好,要我的话,跟他在一起早晚闷死。凭你的条件,站出去闭着眼随便捞,都抓得到一卡车条件比他好——”小腿肚挨了—踹,止声。
“不准说我老公的坏话!”
“就快不是了。”凉凉提醒,还她一踹之仇,小人报仇向来很即时。
她垮下脸。“我知道。”接着,仰头灌光杯底剩余的酒液。
秦锐也懒得劝她,直接替她再斟上半杯,反正劝不动,别浪费口水。
再次灌光光。
他瞪眼。
喂,这是酒,你当白开水喔?
“他很好,真的很好……你知道吗?从结婚到现在,他没有跟我抱怨过一句……”
“娶了你,任何男人都会欢欣鼓舞,放鞭炮庆祝祖上积德,是要抱怨什么?”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为我承受多少……”她开始一项项细数。
他重视个人隐私,可是跟她结婚后,私生活都被迫摊在媒体下。
他生活低调规律,可是也因为她,原本平静的日子被破坏殆尽。
从他们的事被公开后,有记者拿他们夫妻的身家条件做成表格——评比,几乎将他评成了吃软饭的男人。
“你说、你来评评理,他事务所怎么样也是百万年收,哪里弱了?”他真的很拚、很努力、很上进,也没花过她的钱,凭什么要被说成这样?
秦锐要笑不笑地睨她。“跟你比,确实是弱了些。”
“对,问题就是在我身上……”如果他娶的人不是她,换作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不会得到这样的轻视与屈辱。
拿她当标准来比,有几个男人会不被比下去的?这不公平。
第八章 走错棚的戏子(2)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是公平的。”秦锐淡淡地道。“所以女艺人维持婚姻,通常比一般人困难。”
这对她,又何尝公平?
这对夫妻之间,信任的基石太薄弱,宁宁虽不说,但他相信,这种种因素里,她的绯闻应该也占了部分比例。
蔺韶华动摇了没有?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相不相信是另一回事,男人没有办法忍受长期地面对这些,人住寂寞的时候,往往会想很多,即便没有真正质疑妻子对他不忠,那些种子也已在心中生根发芽。
两颗心的距离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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