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 第7章

  「我说过,我哪里都可以睡。」
  「……下礼拜。我先买张单人床。」
  他假装让自己无视,她的勉为其难。
  真要流氓起来,她又哪里是他的对手?即便是强赖来的。
  「好吧,既然没人陪我吃午餐,我自己吃。」将吃完布丁的空瓶投入回收箱,优雅地从她身边走开。「祝你用餐愉快。」
  此后,识相地不曾再向她提出过午餐邀约。
  一次都没有。
  第三章 眼见不一定为凭
  余善谋在那个周末搬进她家。
  她没有骗他,那确实是很典型的都会女子居所,一间主卧、一间书房、客厅、以及开放式的厨房,整体面积约莫二十坪,小而精致。
  倒不是赵恭绝待她,而是——
  「我不喜欢打扫。」房子大了,不好整理,一个人而已,够住就好。
  想也知道,娇养着的千金小姐,娇贵端庄,要会弯下腰做家事,他才吓得跌破眼镜。
  对此,他聪明地不作评论。「幸好我家务及收纳应该还不错。」
  「不用,我有请钟点工定期打扫,你只要生活习惯好一点,还有,别影响到我,这样就可以了。」她对他,只有这个要求。
  余善谋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算是初步达成共识。
  那间书房,成了他的临时卧室。
  他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就搬进来,简单地放置几套平日可替换的衣物,连牙刷、毛巾都自己准备好,除了那张单人床,她什么也没为他添置。
  一来是他没有开口索求,二来也是不在心上的人,自是不会有太多的思虑盘算。
  余善谋严格上来说,算是不错的好室友,除了早上会一起吃早餐(有时她做,有时是他)以外,其余生活自理。
  他东西用完会归位、臭袜子不会乱丢、晚餐不开伙,自己在外面解决、家务会帮忙做、晚归会放轻音量、假日大多时候会自行消失,还她自在的私人空间……
  她原本担心生活会被他影响,但目前看来,情况显然比她预期的要好很多,她几乎不需要为他做任何的改变。
  他们,就像两个共同租屋的室友,各自为政,互不侵扰。
  为此,她稍稍安心了些。
  就在他搬来同住的第一个月底的周末,她出门采购日常用品,遇到了他。
  余善谋没有看见她,他已经买完东西,在美食街等候用餐,身边有伴——约莫六、七岁的孩子,以及一名行动不便的女子。
  隔了点距离,隐约听见等候取餐的孩子,扬声问了句:「把拔我们几号?」
  毫无疑问,这是一幕假日例行活动、一家合欢的场景,这样的画面不稀奇,卖场里任何一个角落都是。
  她这才要命地想起,她一直忘了向他确认目前的感情状态,理所当然认定,他从一开始就不曾掩饰对她的好感与追求意图,应当是单身。
  可是这两件事,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关联性,家里的那些男人,教会她猎艳是男人终其一生不变的活动,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是多数男人天生的劣性,而且愈是有钱、有能力的男人就愈是力践这一点。
  光她父亲就纳了四房,外面沾惹过的更是不计其数;她的大哥有样学样,现在外头那个有了身孕,正与大嫂闹得不可开交。
  而余善谋刚好也是。
  那些女人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也不想研究,只万分确定,自己绝对不要成为其中一个。从小看着母亲委曲求全、恪遵本分、小心翼翼过日子,不敢分毫逾越;身为正室大房的大妈也没有比较好过,华贵雍容底下,是无尽的苦闷闺怨。
  如果可以,又有哪个女人,愿意与人分享丈夫?真正混蛋的是男人,付出代价的却是女人的泪水与青春。
  这是她最痛恨的点。
  无法忠于伴侣的男人,很脏,她瞧不起,也无法忍受。
  晚上八点刚过,余善谋用过晚餐后回来,顺路把干洗店的衣服拿回来。进门时,她正坐在客厅翻杂志,一见他,将书往旁边一摆。
  「我们谈谈。」
  这架式——莫非是在等他?
  余善谋有些受宠若惊,乖乖听从女王召唤。
  才刚坐下,她劈头便说:「你搬出去吧。」
  不是吧?他搬来都还没一个月。
  「我以为我们已经取得共识了。」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信用真的有点薄弱耶……
  那套奥客论正要搬出来给她晓以大义一番,见她神色沉凝,他收起戏谑,叹口气。「我又犯到你哪条忌讳了?」明明一整天都在外头呀,哪有机会惹到她?
  「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这套话术他也常用在别人身上,心里有鬼的人,这句话常常可以钓出很多黑幕——例如昨天轮到他倒垃圾,他太晚回来没赶上垃圾车;还有前天晚上消夜吃一吃,为了接电话,碗丢在流理槽没有洗……他才不入坑。
  淡定地,自行从袋子里取出衣物分类。
  「好,那我明说——我不跟有家室的男人同居。」虽然无意接受他,也已经间接伤害到另一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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