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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爸爸、妈妈,巴晶从没将其他人放在眼里过,包括她的那三个哥哥,就连那两个小她两岁和四岁的侄女也无法在巴家与她争宠。
就像赵小菲说的,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小晶更适合让人疼爱的女孩子了,她是生来疼的。
不过,自从巴晶十岁时,在学校的运动会上自公主台上跌落后,一切便都不同了。
跌下一个人高的枱子,除了受了点惊吓外,巴晶身上一点伤也没有。
等到脸色灰白的巴铁铮惊慌地奔到她身边,将她拉起时,她才知道,原来她压着的柔软不是绿草,而是个人,一个比她高壮的男生。
巴晶愣愣地待在一旁,看着平躺在地的小男生。
他的眼睛很漂亮,可惜只睁了一会儿,便状似痛苦的闭上了。
后来巴铁铮将他送到医院去检查,医生检查过后,告诉巴铁铮说那小男生的左手骨折了。
在巴铁铮跟医生说话的时候,一个神色紧张,看起来快要哭出来的苍白妇人跑来了。巴晶直看着她,她说她是朱从循的妈妈。
那男孩叫朱从循。巴晶悄悄地躲到父亲身后,警戒地盯着那妇人瞧。
妇人头发凌乱又瘦巴巴的,两眼因恐惧而大睁,看起来有点像影片里的僵尸,而且她脸颊上还有瘀青,嘴角也有凝固的伤痂,让巴晶愈看愈觉得可怕。
巴铁铮一再道歉和感谢,直说朱从循救了他的女儿,是巴家的大恩人,并再三保证朱从循的医药费将全数由他负责。
巴晶被父亲从身后拉出,强迫她向那妇人道谢。她不依,一下子就又溜回父亲后头,露出一只眼睛偷觑妇人。
朱母见了她,勉强一笑,而后便进入病房看儿子去了。
“爸爸,她好可怕,我们回家啦。”巴晶细声哀求着,用力拖着父亲的手。
巴铁铮蹲下身来,宠爱地拍拍她的头。
“小晶,你身上痛不痛?”
巴晶摇摇头。
“是呀,你身上不痛,可是你原本该痛的,有个哥哥替你痛了,他很可怜,暂时不能回家,得躺在医院里打针吃药呢,小晶喜欢打针吃药吗?”
巴晶连忙摇头,这下换她想哭了。
“嗯,因为里面的哥哥替你痛了,也替你打了针、吃了药,知道吗?”
她点点头。
巴铁铮摸摸她粉红色的小脸颊。
“刚刚那个阿姨是哥哥的妈妈,哥哥受伤了,他妈妈很难过,就像小晶有次发烧了,妈妈很难过一样。”
“那阿姨也会哭哭吗?”她记得那次发烧,妈妈哭哭了。
“会呀,因为哥哥是阿姨的宝贝呀。”
巴晶低头沉默了会儿,抬起头来,圆黑的眼眸里有着坦白。
“好吧,那我原谅她,因为她跟妈妈一样慈祥。”她天真地说。
巴铁铮满意地拥抱小女儿。
就在父女俩正要举步进入病房探望朱从循时,甫接获消息而赶来的巴家上下,一下子将他们给拦截下来,大家七手八脚地将巴晶从头摸到尾,从尾瞧到头,确定她一点伤都没有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赵小菲抱着巴晶,因过度焦虑和惊吓,眼眶里蓄满了眼泪。
她的肤质仍保持着年轻时的弹性与白皙,体态也依然玲珑未变形,从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已是个年近半百的女人。
只不过这次巴晶出的状况,已经吓得她又向实际年龄迈进一大步。
“妈妈别哭,我没事呀,你哭病房里的阿姨也会哭的,哥哥很可怜,他替我痛,还要躺在医院里打针吃药呢。”巴晶说得很顺畅愉悦,显然才十岁的她还不太能了解朱从循所遭受到的是如何的痛苦。
赵小菲望向丈夫。“是那男孩救了咱们小晶吗?”
巴铁铮点点头。“他左手骨折了,我安排他住院几天疗养。”
“应该的,应该的。”赵小菲喃喃地说,她尚未从女儿差点受伤的惊吓中恢复过来。“那……那我们赶快进去看看他。”抱起巴晶,她迫不及待地想谢谢那位英勇的小男孩。
救了她的心肝宝贝,她一辈子感激他。
巴家一行人鱼贯走人病房,浓浓的药水味和消毒水的气味扑鼻而来。巴晶皱皱鼻,飞快地捂住嘴和鼻子。
赵小菲将她放下,走向前,不顾朱母的畏缩,满怀感激地握住她粗糙的手,不停的道谢。
朱从循躺在床上熟睡着,所有人都围在朱母身边。
巴晶看着病床上的男生。他的手真的受伤了,被白色纱布捆了厚厚一层,大概有她的大腿那么粗。
她悄悄地靠近病床,确定他不会突然跳起后,好奇地伸出手戳了戳他包着石膏的左手,并谨慎地注视他紧合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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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闭着眼,但朱从循的意识仍是清醒的,他知道母亲来了,坐在他的病床边,也听到她细微的啜泣声。
没用的,妈妈,就算你再怎么不想让我知道你在哭,我依然听得到、感觉得到,因为那是他最熟悉的声音。
想到这,朱从循眉头一皱,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疼惜与悲悯。
别哭了,妈妈,我们以后再也不用过被那人渣拳打脚踢的生活。
“有本事的话,就去找个靠山呀!老子就不信,现在除了我,还有哪个笨蛋愿意无条件的出钱养你们母子俩!”这是张有保喝醉时说的话,伴随着一顿捶打。
直到现在,他仍然可以闻到那刺鼻的酒臭味和他说话时的鄙夷,以及巴掌落在脸颊上时,那瞬间爆发的尖锐痛楚与麻木。
做作富家女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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