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沈颉、吴凉不陌生,沈颉和他夫人曾经陪同她回门,比起少有机会打交道的吴凉更熟悉一点。
人嘛,有来有往总比点头之交要熟络。
独彧能这么快就把北越治理成自给自足的藩地,百姓安乐,他们功不可没,她记得独彧提过吴凉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钱,就算什么都不干也能吃喝玩乐个八百年没问题。
究竟吴凉是怎么找上王爷,还把雷打不动的他烦得丢了公事跑回来?
莫非是不高兴才进门,王爷又丢一堆公务给他?
“也不知发什么神经,他看上大姊托我做媒。”独彧公布答案。
褒曼的眼珠子凸了出来,她掏了掏耳朵。
不是她对吴凉有什么意见,间题是她姊和吴凉八竿子打不到一块。“我姊平常出门不是戴着帷帽,要不就是幂离不离身,外人根本没机会见她真面目,他哪来的机会见过她?”
戴帷帽、幂离,一来为了遮蔽风沙,二来防范路人窥视,尤其幂离的帽沿上缀着足以遮掩容貌或全身的皂纱,外人难以窥见,吴凉哪来的机会看见姊姊的庐山真面目?
“姊姊那日不是来看你?据说是在回廊和吴凉错身而过。”
褒曼目光微动,“就那么一眼?”
“晤,就那么一眼。”惊为天人,惶惶不可终日了。
老实说,独彧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要说一见钟情也得见了人家尊容再犯病也不迟吧。
对他而言,自己的小妻子才是最美的。
不过吴凉年纪也不小是该成亲了,这些年他忙着到处奔波耽误了终身,也基于这层缘由,他一开口要他帮忙,他虽不敢拍胸脯答应,但还是回来和妻子说上一声,没有推托的原因。
为此,他还被吴凉酸了几句妻奴,他当然一脚把他踹出门了。
良久,褒曼才开口。“我觉得希望不大。”她不是要泼自己的夫君冷水,而是她姊姊并不打算要嫁人。
褒姒来的那天,她又玩笑的提起名册的事,褒姒很冷静的把她心底深处的忧虎说了出来。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长了张祸国殃民的脸,所以从不往外走、不引人注目,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不招惹任何麻烦,所以顺利安然的活到了这把年纪。
她这长相,往难听了说,寻常人家的男人护不住她,嫁去高门大户嘛,一个不小心遇上利益薰心的,她有可能成为人家利益交换的筹码。
如今的她自由自在,有父亲这棵大树护着,就算她不想嫁,宠女儿的爹也只会摇摇头,然后说真没看上眼的对象,咱们不将就,爹不介意养她一辈子。
就算父亲老迈护不住她的时候,她也老了,再也不会有这些纷扰。
再往大了说,她还有个藩王妹婿,整个北越没有妹婿点头,谁敢打她主意?
褒曼真的被褒姒打败了,她从来不知道安静如冰山的姊姊,从小就打着这么惊人的主意,还非常用力的贯彻。
她转念一想,姊姊说的也有道理,骈州门当户对的青年太少,能配得上姊姊的人真的不多,何况她无意婚嫁。
她对现在的生活很自得其乐,至于将来,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何必杞人忧天?
其实,褒曼认为婚姻真的不是所有女孩子们的选项。
是这年头女子缺乏谋生能力,非得依附在男人的羽翼下讨生活,才不得不的选择。姊姊如今要事业有事业,衣舍如雨后春笋的开,要自信有自信,不缺一口饭吃,又没有什么父母之命胁迫着非嫁不可,抑或是得给家里的男丁腾位置之类的狗屁倒灶的事,这样的日子还不好,那就没所谓的好日子了。
当然啦,女人的一生如果能遇到对的人,彼此两心相属、两情相悦、琴瑟和鸣那是再好不过,但是天下怨偶何其多,婚姻一头栽下去的结果就是一辈子,姊姊有那么多顾虎也不是空穴来风,唉,原来美人的烦恼也不少。
不过,这些话怎么跟独彧说?说在她第一世的世界里,女人不婚是家常便饭?相夫教子并不是女人所有的选择。
“怎么说?”独彧轻轻捏住褒曼的手,柔声问。
“你是见过我姊的,知道她的模样和别人不一样。”
独彧很努力的回想褒姒的长相。嗯,还好吧,就跟他有几分相似,不怎么说话,一张脸冷冰冰的,妻子不提他还真没什么特别印象。他记不住人脸,要说她和别人不一样,是哪里不一样?
许是有不可告人的隐疾?
褒曼细细把褒姒担忧的事情婉转的说了一遍,换来的是独彧有些怪异的表情。
“如果她担心没有人能护得住她,吴凉应该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他不是随便替好友打包票。
褒曼挑眼看他,“哦?”
“吴凉是南塘国的王储之一。”
第十五章 倒台与兴起(1)
永定王朝的东、西、南方分别有南塘、中若、楚三国环伺,多年来和永定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局面,原因无他,因为各国政治都处在不稳定的局面上,内耗太多,自顾不暇,哪来的力气去挑衅、攻打别人。
居中的永定王朝因为这样的互相牵制拉扯得到休养生息的大好机会,也不忘在外交上和各国维持通商、通婚,互表友好的关系,但私下鸭子划水储备战力,鼓励人民增产报国,哪天想反噬这三国一口才不会一点胜算也没只不过这二十几年,永定王朝看似是民生乐利,但皇帝老了,皇子们也成年了,三宫六院生的皇子们一个个自命不凡,各个都有问鼎江山的大抱负,谁也不愿意屈居人下,结党拉派,诸多泯灭人性的事明着暗着都没少做就为了夺嫡坐上龙座。
吾妻是妾(下)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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