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妳不会要住下来吧?」婶婶一步拦下。
「不可以吗?」
「过夜……没问题啦,不过长住可不行。」把女人的气焰发挥的淋漓尽致,不趁这机会把话摊开来讲可不行。
遂莲白无言。
「房子过几天要改建,设计图里面没有妳的房间。」
遂莲白忍气吞声。「房子现在还没改建吧?」
「丑话总要说在前面,我怕有人厚着脸皮赖着不走……哎唷……妳疯病又发作,竟然打我……」她得意扬扬的嘴脸在突发的瞬间,被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挥打过去而被迫收敛。
「妳又要赶小莲,妳欺负她……我跟妳拼了!」出手的不是别人,是江弄筝。
母性的直觉她有,而且是很野兽派的。
「妳这疯子又抓狂了。」
「妳不可以赶小莲,妳这坏女人,小莲是我的,坏人、坏人……」母兽又咬又抓,其间交杂着杀猪般的惨叫声。
向来备受宠爱的遂家姊弟带着吃到一半的零食远离战区,丝毫没有要解救母亲于水深火热中的意愿。
「我好命苦,老公救我啊!」
「那是你们女人家的事,跟我没关系……」逃之夭夭……逃之夭夭。
这一晚,对遂莲白来说,好难过。
更霹雳的还在后面。
「小莲!这个家……这个家我们不住了,我讨厌他们!」江弄筝丢下地雷,无比惊人的魄力,拉着遂莲白离开这间充满吵吵闹闹一刻都静不下来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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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满布的星子像是织女不小心倾盆倒下的银梭,狂野美丽。
「我说……妈咪,那是爸爸留下来的房子耶,为什么是妳跟我要出走?」勾着江弄筝的胳膊,直到疾走的母亲放慢脚步才无力的问。
该滚蛋的是婶婶那一家四口吧!
「妳……在生气吗?」观察女儿的脸色,江弄筝有些胆怯。
刚刚,她会不会太冲动了?
「我们当作散步好了,一下就回去。」
「我不想他们欺负妳,妳不在家,我很怕,我很糟糕,每天哭,眼睛肿肿的都看不见路。」
「不是说好不能哭,要是把眼睛哭坏掉就看不到我了唷。」
她们的角色扮演经常是颠倒的,她是十七岁的「妈妈」,要负责安抚三十七岁的「女儿」。
「小莲,我们还是不要回去了,我不想看到那些人。」
「他们对妳不好吗?」
停下脚步,依赖的眼神,点头,一点都不矫伪的承认。
遂莲白克制想去把婶婶扁成猪头的冲动,她不应该以为少掉她这张吃饭的嘴,妈妈在家的待遇会不一样。
「我会想办法的,可不是今天,今天太累了,改天好吗?」
折腾了一整天,没喝一口水,没吞下半粒米食进肚皮,她极度想念家里那张单薄的床板。就算它粗糙得经常硌到骨头,要是现在能马上躺下睡个不省人事最好了。
她乐天,算是吧。
遗传自她老爸的坚毅、积极和乐天知命,总是让她相信天黑过去黎明就会出现,人不会永远困在低潮中的。
于是她们又回到自家门口。
她们吃了闭门羹。
明明里面灯火通明,门由里面反锁,任遂莲白怎么敲,没有半个人要来开门,装死装得很彻底。
江弄筝也知道事情大条,事态严重了。
显然,那一口人趁这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堂皇的甩掉她们母女了。
她的冲动刚刚好给人家一劳永逸的好理由。
「出来开个门吧……你们谁,小叔,我是弄……弄筝,你开个门让我进去好吗?」从最刚开始的客客气气到把嗓子喊哑,这家人吃了秤坨铁了心就是不来应门。
「妈,没用的,我们走吧。」
「走,走哪去?」
「去找可以过夜的地方。」气温慢慢往下降,沙漠的日夜温差大,有时候有将近二十几度的温差,到了半夜可以轻易冻死一头牛。
遂莲白向来要比母亲实际,想到的绝对是最切身的问题。
这种事层出不穷。
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在这样民风剽悍的地方,简直就像一只谁都可以任意欺凌的蚂蚁。
答应让叔叔一家搬进来住,是因为家中需要有个可以仰仗的男人。
但是,看看她们引进了什么?
现在连最后的栖身地方也没了。
「过夜……我们去借……借谁的房子睡觉?」
遂莲白还没想到呢,不过为了不让单纯的妈妈担心,她还是用一贯轻快的口气说:「我们慢慢散步,会有想法的。」
还散步啊,她们不是刚回来?
她把母亲身上的披肩拉紧,母女俩重新往回走。
一天的星一弯银月,月光照映着两个孤零零的影子。
这步……越散越远……
「小莲,妳想好我们要去睡哪了吗?」江弄筝是很爱跟女儿在一起没错,可是这样一直走下去,好象也不大对。
「我有个同学就住在隔壁村,她会收留我们。」
几分钟过去──
「小莲,妈妈好冷。」她的唇转成淡淡的紫。
遂莲白二话不说脱下身上的袍子。
「妈,安啦,我里头还有两件衣服。」
在人口贩子手中时,为了预防那些强盗心存不轨,她偷偷A了好几件衣服穿在里面。
城堡里没有国王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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