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折腾下来,先是惊吓,中场还来了一段高空弹跳,这样还不过瘾,片尾曲是她的屋子报销,接二连三的惨剧,放眼天下,谁能比郁心茧还惨?
别人一生都不可能碰见的事,她一手包了。
凄惨到极至她反而麻痹。
“你要带我到哪儿去?”坐上他的敞篷车很舒服,紧张的心绪获得了缓解。
“一个好地方。”一个他想去却抽不出时间去的地方。“我看你累坏了,闭眼休息一下。
“我不累。”她的声音虚弱,像倦极了的猫。
“乖。”
“嗯……好吧。”她的眼睛又酸又乏,这几天忘了点药水,也许休息下真的有好处。
雪洛奎按下电动钮,车项天窗半开,茫茫的月光还有微风串成催眠曲,把心茧包裹着,哄着她睡着了。
朦胧中她感觉自己来到一个很熟悉的地方,垂柳依依,梧桐夹岸,流水声声声入耳,就连空气也被酒香浸透了。恍惚中她感觉自己被人从车座抱起,深浓的好空气扑面而来,撩开了她的眼睫。“河堤?”她惊呼,精神-下就回来了。
雪洛奎把她放在乘凉的镂花铁椅上,替她密密拉紧了外衣。
“你是怎么晓得低堤的?”她愕然地问道,眼光抛向清澈的塞纳河。
塞纳河发源自阿尔卑斯山的金山山隘,它穿过巴黎东方的大酒区和第一座桥,来到巴黎左岸,在巴黎的第八大学后面分成了高堤跟低堤。高堤是汽车路,低堤是散步的行人道。
多年前,还是“野兽合唱团”的雪洛奎总会带着郁心茧从长长的堤走回修道院,那段日子短得跟烟花-样,却是他生命最辉煌的记忆。
“我……不知道有多久没来了。”野狼是不可能带她到这里来的,至于她自己……生命中跟低堤有关的回忆,似乎因为某段环节松了而断了联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再来这里。真的不知道。
“你喜欢这里的风景?”雪洛奎不再强求恢复她的记忆,只敢渴望她能记起少年时的吉光片羽。
跟雪洛奎的眼光一衔接,心茧发慌地撇过头去。
“不要读取我的心事,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他眼底的试探那么明显,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别逼她!
“我不会逼你……”他的叹息化成一道空气中的白烟,逐渐消逝。
“送我回去。”她需要安静,在没有这个男人的地方。
雪洛奎看了她许久,抱起她走回车子。
“你用不着……”她不是雪人天一亮就融化,需要他这么呵护着。
“自从我见到你,你就不停的拒绝,我不是洪水猛兽,你的眼镜不好,这样抱你我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懂吗?”
雪洛奎声音中的失落浓烈得像瓶苦酒,心茧避开他的视线,不再答话。
说什么都是错。
“眼睛不好应该看医生。”
“没这种闲钱。”她答得干脆。
“我有。”
“那跟我没关系。”她不想困在自己的自卑里打转,狼狈地转移话题。“开口闭口说自己有钱的人,通常都是穷光蛋-个。”
“我是没有带钱出来的习惯。”雪洛奎有点不自在。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需要钱,别说钱,他身上一张货币卡也没有。经年累月待在研究所的他,哪用得着那些纸钞硬币,赤蛇总部里什么都有,所谓的钱币对他一点用也没有。
但是,安东尼有得是钱,堆积如山。
所以,他负责花钱,安东尼负责付账。职责划分得很清楚。
“别绕着我的眼睛打转,我不想提。”对别人的钱她没兴趣,至于眼睛……她早就不抱希望,瞎,恐怕只是早晚的事。
夜半,两人回到小公寓。
果不其然,不速之客以强盗破坏罪被带走,完好无缺的公寓只留下警察的书面通知书,请屋主拨冗明天到警局一趟云云。
“我明明看见整间屋子都起火了。”就连消防车也出动,为什么她的屋子仍是临出门前的样子?心茧还以为回来面对的会是一间泡水的房子。
“迷魂弹的效果只有几秒,目的只是让暴徒、对手昏迷,可能是我改良的时候烟硝粉放太多,夸张了效果。”效果大抵差强人意。第一次算实习,下次,保证会更精良。
“我对你很好奇耶,到底你靠什么维生的?”该死!才发誓不去探询有关雪洛奎的-切,嘴巴却又管不住了。
“你知道我从意大利来的。”问得太突然,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分。“你不会是贩卖军火的商人吧?”
迷魂弹,那种玩意儿不是普通人该有的!她的心一团迷糊,就像加了太多水的面团,不止粘手,还甩不掉。她就知道不能问,一问就想知道更多有关他的一切。
“我啊,负责发明改良制造一整小玩艺儿。”她不知道最好,因为他发明跟改良的全是精密的科技卫星,至于制造军事武器,对人类有帮助的医学制药也涉猎,唯一坚持的就是不作杀伤力惊人的生化武器。
“是那种身穿白袍,每天神经兮兮的科学家?”心茧有了开玩笑的心情,幸好他不是令人闻名丧胆的黑手党。
“你啊,影碟看太多了,满脑子的幻想。”
“这是市井小民的小小娱乐,不算罪恶吧?!”
“当然。”他不喜欢她做太过劳动的事。“家里有影碟吗?”
心茧正对破掉的门发着愁,以至于漫不经心地敷衍。“我记得有块迪士尼的狮子王。”
“那我们来看吧。”他兴致勃勃。
真心不换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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