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巧地开门,无声息地踩在地毯上。
“谁?”韦旭日几乎弹跳起来;空气中一丝的不对劲都足使她惊醒过来。
在黑漆漆的房里,她才喊出口,房门口熟悉的身影倏然扑上前,沾有麻醉劑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
“嗯……”韦旭日拚了小命的挣扎,昏昏然的意识模糊深沉起来,随即软趴趴地倒在床上晕厥过去。
“嘿。”他拿起准备好的密封瓶子,先捂住自己的鼻,而后打开瓶子,一股怪异的刺鼻味迅速蔓延在冰冷的空气中。
他满意地笑着,轻悄悄地反锁着门,退出房外。
※ ※ ※
恶魔!
费璋云猛然惊醒,冷汗流了一身。
他喘着气瞪视着屋內。就在先前,他梦见支离破碎的韦旭日。
“这不是梦……”他的心纠紧,如万般的針头狠狠刺进。
与希裴向来是心有灵犀,当年她被炸死在无人公路上的那一夜,他一夜恶魘,净是支离破碎的希裴,隔日便接到她的恶耗。九年来,那场梦境夜复一夜地折磨他,直到旭日出现,梦境不再是血淋淋的,如今——
他再度梦到支离破碎的画面,是韦旭日的。
他的冷汗一直冒着。完全静謐的夜晚里,急促的呼吸声明显可听,还有——
吱哑……吱哑……十分轻微的脚步声,缓慢轻巧地踏着木制的楼梯。
这棟大宅的历史足有二十多年之久,红木制的楼梯虽还有足够的安全性,但其中几个阶一承受重量,会发出微弱的响声。
是谁会在半夜里走动?
是旭日那个丫头吗?可不可能饿了而溜到廚房?
冷汗仍是扑簌簌地流下,心中那股不可名状的不安如毒蛇般盘旋着。
他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轻悄地推开房门。
从二楼往下望,没半个人影
他佇立在那儿好半晌,最后决定走上三楼。
“旭日?”他轻敲着房门。这丫头相当敏感,只要一点动静,足以使她惊醒过来。“旭日?”他的声音稍大了些。
他的心不安地鼓动着。
今天的野餐气氛还算融洽,她几乎是黏在他的身上,兴奋得结结巴巴的。
有可能会是累坏了吗?
“旭日!”下意识的举动让他使劲敲着房门。
“璋云?”汤定桀打开另一头的房门,穿着睡袍走出。“怎么啦?”
“该死!”费璋云扭动门把,猛力撞击门板。“旭日,说话啊!”
汤定桀一看不对劲,连忙清醒过来,朝楼下喊道:“老劉!老劉!把钥匙拿来!”赤着脚跟着费璋云一块撞门。
撞了三下,门就蹦裂开来。一股刺鼻的异味飘出——
“这是什么怪味道?”汤定桀一吸进鼻腔,头昏昏然的……他猛然一惊!“这味道有毒,璋云,小心……”没说完话,发现费璋云早奔步进去。
床上躺着瘦弱的韦旭日,显然昏厥多时。
“抱出去!快抱出去!”汤定桀冒险冲进去,把窗子全都打开。
费璋云立刻抱起韦旭日,脚步有些不稳,异样的味道几乎让他的意识模糊起来。
“少爷,怎么啦?”外头灯火顿时通明,北岡正要进房查看,费璋云蹌跌地推他出去。
他的焦距勉强集中在北岡身上,把韦旭日塞进他怀里后,乾涩的嘴发出求救:
“送医院、医院……”双腿一虛软,随即不支倒地。
※ ※ ※
昏沉沉的。
像回到过去几年来进出医院的时候。
她恨医院的气味、恨躺在手术抬上的无助感。半年前最后一次走出医院时,曾暗地发誓再也不愿回到这个地方的,她为什么又会在这里?
韦旭日虛弱地睁开眼,刺眼的白——
“好些了吗?”迎面而来的是汤定桀关切的眼神。
他一身的白袍,身后跟着护士。
“我……”她的声音乾乾的。
“为什么会在医院吗?”汤定桀拿着棉花棒沾湿她的嘴。“你中毒了。”
“我中毒了?”她的脑海浑浑噩噩的,想了好半天才想起那个熟悉的人影。
“是他——”
“谁?”汤定桀凑近脸庞,带着一丝紧张。
“我……”韦旭日的眉间打起细褶。“我……”
“定桀,旭日醒来了吗?”费璋云推开病房门,走路有些颠簸。一见韦旭日清醒,疲憊的神色振奋起来。
他大步跨到病床边,感谢上帝似的吐出一口气;他抚着韦旭日白得发凉的脸蛋,闭了闭眼睛。
“璋云……”她苍白的脸蛋挤出娇憨的笑容。“你在担心我。”
“我是在担心你。有人进了你的房间都不知情,睡得跟条迷你猪一样。”他又气又担心;并不是有意諷刺她,而是太久不懂柔情是什么样子。
当男人遇上女人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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