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祝词,没有署名。
不知道是谁送的花,李恩宠捧着它,也呵捧着唯一的慰藉。
当骊歌响起,她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难过,唏哩哗啪哭了起来。
「哇哇,妳不要哭嘛,只是毕业而已,以后大家还是可以约出来见面的。」死党甲见李恩宠眼泪狂飙不止,紧张大叫。
「李恩宠她想去考台北的学校,以后要见面比较难了,所以她心里难过吧。」死党乙补充说明。
李恩宠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这时候,死党丙压低着嗓音说话了。
「不是啦,是她爸爸上个礼拜跑掉了。」
「跑掉?!」
「我听我妈说的,好像定欠钱跑了,丢下李恩宠一个……」
「难怪她会哭得这么伤心。」死党甲好同情。
「好可怜,那李恩宠以后怎么办?」死寅乙红了眼眶,也快哭了。
「不知道,说不定以后连念书都有问题了。」
同学们刻意压低声音说话,像是怕刺激她,但一字一句,都像根针,一字不漏地刺进她的耳膜。
她什么都不管,只是痛哭,像是要将泪水一次流尽。
她一点都不可怜,不需要别人同情,她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她可以一个人过得很好,她不需要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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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在袭日魄身上一阵痛哭之后,她忽然觉得好丢脸。
由于她哭得太过激动,到达医院的时候竟然吐了,加上她晚餐吃的是墨鱼义大利面,所以吐出了一堆黑不拉叽的东西,把医护人员全吓了一跳,一度还以为她食物中毒,要紧急帮她洗胃。
做了全身检查,确定了她福大命大、没有内外伤之后,他便驱车载她离开。
一路上,两人没再交谈。
她感觉得出来他心情不佳,所以也很识相地不再说话。直到车子驶进一栋大楼,下了车,跨出电梯,她才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了。
「这是哪里?」
「我想寻求平静时待的地方。」
这里不是袭家位于郊区的大豪宅,而是天母一栋高级大厦里的私人住宅。
所有家具装潢全是线条简洁俐落的后现代风格,色调也以灰黑冷色系为主,没有多余的装饰摆设,酷、冷,就跟他的人一样。
进了门,袭日魄将钥匙随手一丢,解开领结和衬衫钮扣,坐在沙发上,表情十分严肃。
「来谈谈吧。」
李恩宠像个预备听老师训话的好学生,乖乖在他面前坐好,心里却七上八下。他以前都不爱跟她说话,怎么现在见了面,反而老爱跟她「谈一谈」。
「妳有困难,难道都不懂得向朋友求救吗?」
他点了根烟,看得出来不太高兴。
要不是晚上用过餐、送她回家之后,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停在对街抽烟想事情,赫然看到她当起蜘蛛女,在公寓外墙「搏命演出」,他还真不知道她过的日子原来是如此「多彩多姿」。
「我没有朋友。」她淡淡说道。
就算曾经有,也都因为她的拖累而常被黑道骚扰,吓得跑光光了。
袭日魄拧眉。「妳在外面还有多少债主?总共欠多少?」
「今天这个是最大『摊』了,其他的……数目没有这么大……」
「列清单出来。」
「啊?」
他抽了电话机旁的便条纸和钢笔给她。「全部列出来。」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想办法……」
「快点,我的耐心有限。」他板起脸。
李恩宠缩着脖子,怕他生气,只好硬着头皮一一列出债主名单和金额给他。
袭日魄看着纸条上大大小小不等的金额,表情更是冷得可怕。「这全是妳父亲欠下的?」
「嗯……」
「妳还有和妳父亲联络吗?」
「没有,大家都找不到他。」
「所以大家都来找妳?」他口气明显含着怒气,他真不敢想象她这几年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李恩宠没有正面回答他。「钱,我会还你的。」
听了她的话,他心头的怒火更盛。「妳打算怎么还?」
「这个嘛……」她扳着手指,认真算了起来。「一百五十万,假如我一个月还你两万,那就要还……六年……又两个半月,算六年三个月好了……」
「如果再加上妳压坏我的车顶,修车费三十万,再追加一年三个月,总共是七年半。」他也加入算帐行列。
「三、三十万?」吓,好贵的修车费!
他再扬了扬手中的纸条,慢条斯理道:「再加纸条上这些数目,我估计妳十年都还不了。」
李恩宠不甘被看扁,好胜心抬头,理直气壮道:「才不会那么久呢,你别瞧不起人,说不定我过不久就会开始赚大钱了,到时候我就会加快还钱的脚步……」
「难不成妳是想靠卖SP假货赚大钱?」他不以为然。
「才不是咧!」她大声反驳。「摆地摊只是我暂时蝴口的工作而已,我真正想做的是当漫画……」她猛地打住,摀住嘴。
他听到,也猜到了。「当漫画家?」
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她其实最最不想让他知道,他一定会笑她。
「妳还在画那些下巴尖尖、眼睛里有星星的人?」他果然笑她。
「少女漫画的人物本来就是那样,我在学校还拿过漫画大奖,老师都说我很有潜力。」
照子放亮点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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