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活毫无后顾之忧,最大的乐趣除了和父亲下田种菜之外,就是看书、烹饪。
不若时下一般年轻女孩喜欢打扮、血拼,苗嘉妃对穿着一点也不讲究,对她来说,只要能蔽体就好,至于好不好看,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她一只又一只的折着繁复的纸鹤和星星,一边在脑海中暗自勾勒着首次让她芳心大乱的男人轮廓。
“唉……”她突然停下动作,望着玻璃罐中五颜六色的纸鹤、纸星星,撑着下巴叹了一口气。
她伸出手指描绘着杂志照上黑发帅哥的五官,访问内容几乎倒背如流。
“唉……”她又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那分澎湃的迷恋让她十分无所适从。
“喵喵、喵喵,有人、有人。”鹦鹉——菜瓜尽责的通报着。
苗嘉妃向外瞄了一眼,正巧看见一辆银色跑车驶进大门。
家中有很多不同厂牌的名车,但在她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像那种颜色的跑车。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于是她决定下楼一窥究竟。
“阿奶。”
见到几天不见的奶奶,她喊得格外洪亮,完全没注意到坐在另一端的客人。
“阿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苗嘉妃依然扯开嗓门的问着,殊不知自己已成为他人研究的对象。
官羿不敢置信的打量着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活动万花筒”,眉心微蹙。
她的头发照惯例用鲨鱼来固定在后脑勺,还特意留了两撮长发垂落。
身穿宽大的粉红T恤及萤光绿的束口短裤,大半的脸蛋则遮掩在过大的粗框眼镜下,只能看见两道粗黑的眉毛和一张呈自然粉红的嘴巴。
扣除掉这些恶怖到会让人闪到眼的打扮,那匀称白皙的双腿倒是颇养眼。
“我刚刚回来。”苗老太太笑咪咪的回答。
“可是我明明只看到一辆跑车开进来……”
苗嘉妃低声咕哝,头一摆,终于发现一张俊朗的男性脸孔。
“哇呜!”她受到不小的惊吓。
苗老太太握着孙女的手,笑吟吟的替她解惑。
“我出机场时一不小心扭伤了脚,是这位好心的帅哥送我回来的。”
苗嘉妃像座雕像似的,愣在原地,压根没把奶奶说的话听进去。
她小口微启,无法相信这几日朝思暮想的脸孔,居然活生生的在眼前。
男人的黑发没变,只是比杂志上略长了些,挺直的鼻梁使他的轮廓分明,上薄下厚的唇瓣是她见过最好看的。
最最教她无力招架的,莫过于那双让她不时唉声叹气的罪魁祸首那双会勾人的电眼。
她呼吸急促、猛咽口水,心头仿佛有几千头小鹿乱撞。
被“活动万花筒”盯着看的感觉不太舒服,官羿的眉心拢得更紧。
他站起身,打算告辞。“我先走了。”
“帅哥,别急着走啊!”苗老太太忙不迭出声制止。
官羿面无表情的看着精神奕奕的老太婆,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少得可怜的善心之举。
稍早,他开车送其中一名女伴到机场,要离开时却在门口被一个老太婆拉住了裤管,而且看她似乎非常疼痛的样子,于是他顺手搀起她,本想就这么离开的,但念头一转,随口问了老太太的住处。
既然她住台北,而他又刚好有空,所以他便“顺便”载她回台北了。
“还没请教帅哥贵姓大名?”苗老太太一口标准的台湾国语,笑咪咪的问着。
“敝姓官。”他淡淡的语气透露着些许不耐烦。
苗老太太点点头,这才发现自己怠慢了客人。“唉呀!瞧我都老糊涂了,忘了给官先生送杯水……”
“我……我去倒。”苗嘉妃自告奋勇的调头跑到厨房,沏了壶顶极的阿萨姆红茶,再搭配她今早心血来潮做的奶油泡芙,完全不假手他人。
她端着托盘的双手有些颤抖,茶壶、茶杯及盛着泡芙的盘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毫无意外的引起官羿的注意。
从落地窗投射进来的金色阳光,照在苗嘉妃一身奇异又不协调的服装上,他的眼睛几乎睁不开。
过于金碧辉煌的装潢、太过讲究的家具摆设,以及过于“耀眼”的女人,对十分讲求品味的官羿而言,根本是视觉上的谋杀。
“请用。”苗嘉妃只觉得双颊烧烫,根本没勇气正眼看他。
她频频的深呼吸,觉得一颗心就要蹦出胸口。
不行!再这样道么近距离看他,她一定会心脏衰竭而亡,于是乎,她一放下托盘,便一溜烟的奔向顶楼的玻璃庭院。
她“自保”的举动看在官羿眼中,简直古怪到了极点,因此暗自在心中判定她大概精神不太正常。
瞥了一眼墙上的古董钟,官羿再次有了离开的打算。
他没兴致跟一个老太婆和一个“活动万花筒”继续虚耗下去,虽然一直到今晚七点前他都没有任何行程,但他宁可回去睡个觉或者到健身房做做运动,都强过在这里伤害自己的眼睛。
“我得走了,谢谢你的招待。”这是官羿头一次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这一家人,该不会都不太正常吧?他的脑海不禁浮现这样的念头。
“你尝尝看再走呀!”苗老太太犹努力的推销着宝贝孙女的手艺,殊不知自己也被归类为“阿达一族”。
“不了,谢谢。”官羿露出迷人的微笑,礼貌的拒绝后,阔步离开大得离谱的客厅。
待他走到玄关处,苗老太太大如洪钟的声音乍然响起。“官先生……”
阿婆俗女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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