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鞑子女人?!」柳含蕊的心再受重击,并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小梅满脸愁容地说:「是那个瑞芳一路上告诉我的,还说她们不仅长得美,还会武功,堡主很宠爱她们的。」
「所以妳怕石天雷,不愿跟他。」这不是问句,只是柳含蕊下意识的陈述。
小梅点头,黯然道:「不光为此,我早有心上人了,可爹爹不允,还说如果我不从,他便自刎……呜,爹爹再不好,总归是爹爹,我岂可不孝?」
看到她痛苦的模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在柳含蕊心中蔓延,她想要帮助她,可是除了逃走,她们似乎没有别的法子。
逃走?对,离开他!柳含蕊为突然闪现的念头而兴奋。「不如,我们一起逃走吧?」
「逃走?」小梅眼里闪着希望之光,但马上又熄灭了。「他们盯得很严。」
「总得一试吧!」柳含蕊鼓励地拍拍她的手,勇敢地对她微笑。
「谢谢妳帮助我,可是,妳为什么也要逃呢?」小梅关心地问。
「我日后再慢慢告诉妳,现在没时间了,我们得赶紧商量一下怎么逃。」
「要逃就要快,趁现在堡主正忙着安抚那只醋鸡,无暇他顾。」
「醋鸡?」
「就是瑞芳啦,刚才她一进大厅看到『囍』字,得知堡主昨天居然成亲了,就疯了似的哭闹,吵着要上吊,堡主忙着安抚她,我才得以溜到这里来。」
柳含蕊涩涩地说:「其实,她不需要吃这个醋。」
「妳……」小梅正待细问,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伴着急切的呼唤传来,柳含蕊立即拉着小梅缩进花墙下的灌木丛里,示意她小心地掩藏好身子。
「蕊儿!蕊儿!」石天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怒气冲冲的声音里有明显的忧虑。他已经找她大半天了,他知道她在生气,但并不想对她解释什么,如此情急地找她,无非是不愿意他刚娶过门的新娘婚后第一天就养成跟他作对的习惯,更不能容忍她一不高兴就躲起来。
彷佛有所感应似的,他突然停在离她们不远处的灌木丛边。
两个女孩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小梅一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紧拉着柳含蕊,长长的指甲掐进了柳含蕊柔嫩的肌肤。
柳含蕊轻捏她的手,示意她别怕。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算了,天雷,我们还是快走吧,嫂子不会有事的。」
「你确定她在花园吗?」石天雷没理会天威的催促,只想找到他的新婚妻子。
「确定,而且在这里娘会照顾她,如果上货顺利的话,你最多明晚就回来了。都成亲了,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走吧!」石天威安慰着他。
终于,脚步声和话音远去,并逐渐消失。
小梅松了口气,正要开口说话,柳含蕊一把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保持安静。
果然,石天雷浑厚的声音再次回响在空寂的花园,吓得小梅一颤。
「蕊儿,我知道妳躲在这里,我有急事必须赶去处理。妳乖乖留在青鹤庄等我。不要再躲了,不管妳躲到哪里,我都会把妳找出来的!记住我的话!」
花园里再次陷入寂静,这次小梅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看着柳含蕊。
柳含蕊的心却被石天雷的「隔空喊话」闹得七上八下,她不得不承认,尽管得知了他那么多恶劣的行径,但他的呼唤仍令她心潮澎湃,这让她沮丧不已。
「可以说话了吗?」见柳含蕊一直呆愣坐着,小梅忍不住悄声问。
「哦,可以,当然可以。」柳含蕊马上清醒。现在,她是非走不可了。
小梅这才放声惊呼:「原来妳就是他的新娘?」
「以后不再是了。」她冷静地制止小梅进一步的问题。「今晚打更后,我们在这里碰头,我知道花墙那头有个小门可以通往外面。」
两人商议好逃亡路线后,回到大厅。
瑞芳那个醋坛子随石天雷他们走了,二叔二婶除了关心地问候她们外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令她们着实松了一口气。
晚饭后,柳含蕊回到屋内想收拾东西,可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他送给她的。
想到那时看到他送的这些华丽精致的衣物和各种漂亮首饰时,自己曾有过的感动,柳含蕊不由心生悲伤,那时的她竟以为他是真心爱自己的,唉,多傻啊!
再看向大床,昨晚的一切又浮现眼前,令她娇躯轻颤,眼睛蒙上了一层泪雾。
不,不要再想了!柳含蕊告诫自己,推开了那些不属于她的情感和东西。
情感?东西?当世界已经整个在眼前崩溃消失时,它们又有什么意义?
脱下昨天行礼时二婶为她戴上的手镯及身上那套华丽高贵的衣服,柳含蕊换上以前穿的粗布蓝花衣裙,并庆幸昨天上花轿前没有忘记把这些旧衣物带在身边。
最后,她给天雷和二叔分别留了书信,再次环视这个让她终身难忘,充满喜庆色彩却冷清如冢的房间,吹灭了灯……
第三章
「答!答!答!」无篷小马车在阵阵灰尘中快意地奔进了济宁城。
「妳确定在济宁镖局可以找到妳贵根哥吗?」坐在狭窄颠簸的马车上的柳含蕊抬头看看起风的天气,担心地问身边的小梅。
娘子驯夫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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