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妳心里好后悔,行动依然冷酷无情。」
「已下了决心就不要后悔,我父亲就是因为一点犹豫闪失,而死于敌人枪下。」
他沉默了。
她眼中闪着如星星般的泪水……
夜凉如水,轻风吹拂两人面庞,四周宁静安详,他们总爱挑个好夜吵闹不休。
「古横呢?」他说。
稍得宁静片刻,俗心随之就起,没办法,不能互信的男女,只有不断受折磨。
「你还愿意帮我?」她忍着泪说。
「帮妳遮盖杀人罪嫌?」他话不留情。
她心底叹息。他不说些伤她的话不甘心。
她眉宇间的淡淡忧愁触动他的伤口,他无法不在意她的存在,连她慢些呼吸他都为之起伏难过,更何况让她独自承受罪孽?
韩笛扬不是圣人,他无法做到彰显正义光辉,他是爱情底下的小爬虫,随着蛋糕的方向走一步算一步。
「妳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到布吉?」
她瞠眼。
「我投降,行了吧。」他无奈的说。
他终于见到她喜上眉梢。
「明天。」
「原来身上这套西装只穿到今夜为止。」
※※※
漫长的旅程已到终点。
他们抵达布吉村。
布吉人又黑又小,但毅力却异于常人,他们竞能在蛮荒的山区开垦生活,而且安居乐业、维护家园到现在,对山外的世代交替、变化漠不关心。
或者他们身负征服恶劣土地的重责,没有多余时间想象太多。
在天然树干上筑成的屋内,他们找到布吉现任巫师,他像孩童般瘦小,却有统治部族的权威。
原始部落相信神话胜过人话。
李桑瑶跪着接近巫师,他们低低切切的说话,韩笛扬则一句都听不懂。
李桑瑶用他们部族的语言和巫师交谈。
「古横呢?他把我害得好惨,难道这是我相信妳的代价?」
「我对不起你。」
「妳引他到这里来,结果他偷去我代表权威的仪杖,我的族人全不相信我的话了,他们认为失去先人遗留下来的神迹会遭天怒,他们虔诚等待布吉死亡,妳要我如何向他们解释?」
「只有神迹再出现一次,再制造一把仪杖,然后我们永远不再打扰你们。」
「仪杖只有一把。」
「被古横毁掉了。」
巫师悲痛的哭泣起来,李桑瑶亦满含眼泪。
「古横呢?」
巫师拾起头,奇怪的是他眼底没有恨,只是无助,就像被强权侵凌的弱小民族,远远避开罪恶才能享受人权。
绝不是强权保护,人才有人权。
「他死了。」她坚定的说。
巫师疑惑的看着李桑瑶。
「我杀了他。」
「妳不该……」
「让我承担所有的罪,你就不要管了,在你们的世界中我是外人,是非善恶的一切批判,就由我身处的世界判决吧。」
巫师无奈的点头,但马上他又有烦恼。
「他们连我都不相信了,又如何会相信妳的话。」
「相信他的话。」她指着身边的韩笛扬。
韩笛扬惊吓之余,顿觉毛骨悚然,不知道他们玩什么把戏。
「他变成古横出现山头,向族人赎完罪后,遭受天谴消失不见,正应验部族传说。然后你爬到山头拾回仪杖,虽不是以前的那把,但是具有同样的权威。」
「神迹……」
「对,神迹。」
最后李桑瑶用巫师能信服的理由向全族保证。
对现代文明世界而言,失去了提斯提炼毒品的秘诀和动机,布吉也将失去利用价值。外人不会再打扰他们,等古横被判死刑,一切都将过去。
※※※
他们被巫师安置在另一棵树干筑起的小内室,韩笛扬心里急得不得了,他急于知道李桑瑶怎么玩把戏。
可是她坐在地上深锁眉心,对于韩笛扬的心急,丝毫不挂心。
「真要我装成古横的样子?万一被族人识破,古横未受正法,我韩笛扬先上西天去了。」他在她周围跳脚。
「对族人来讲,外地人都长得差不多,他们不会刻意找漏洞,不会刻意找别人的麻烦,和山外的世界截然不同。」李桑瑶静静的说。
「妳如何替族人判古横的罪?难不成当场杀了他,等于当场杀了我。」韩笛扬汗如雨下,神情紧张极了。
「你这么不信任我?」她微微抬起眼。
「我不信任妳要做的事,事情结果可能比妳料想的更惨,就因为布吉和我们身处的环境不同,更不能以我们的眼光看他们,也许妳认为是拯救他们,其实是毁了他们。」他心烦气躁的说。
「我必须这么做。」她幽幽的叹息。
他跟着叹气。
「好吧,妳把计策仔仔细细说来,说不定我有意见。」
她眼光迷蒙涣散,心不知飞到哪里去……
韩笛扬急死了,人命关天的重大时刻,她却心不在焉、神情涣散,教他怎么把生命交给她?
「布吉有个传说……」
他差点气昏倒地,她还有心情说故事呢……
「女人若犯了天大的罪孽,只要找个夜晚,有星星、月亮为证的夜晚,当着她男人的面,亲手毁掉罪恶信物,便会得到神的怜悯,神会把她的命运交到男人手上,从此以后,女人的罪被赦免,变成全新的好人。」
星月奇缘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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