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拿岳父大人来压我!”他忍不住大声叫道,“难道说官做得大就可以仗势欺人吗?”
临仙被他的大嗓门吓到了。
她捂着嘴,想要止住哭泣声,却由于委屈,反而泪眼涟涟了。
“你又想要哭哭啼啼回家告我的状了是不是?”玄羽忿忿难平,“去啊!我可不怕你爹。”
临仙止不住泪。
相公他一点也不顾忌爹?他坚持要纳妾?
香儿挺身上前,“姑爷,您不可以这样对小姐,要是我家大人知道了……”她的语气中明显含着警告。
她的话无异是火上加油。
玄羽闻言更加气愤,“知道了又如何?不错!岳父对我家是有莫大的恩惠,那又怎么样?难道说我就得这样忍气吞声吗?”
哼!真是欺人太甚了!
难道就因为曾樵的帮忙,就可以一辈子将他踩在脚底下,不容许他有个人的自由意志吗?要真是这样的话,他岂不是枉为男子汉大丈夫了?
不!他宁可什么都不要,也不能失去自尊!
玄羽冷冷地说:“大不了我把一切都还给你们,就连你家小姐也一并还给你们。”
就连你家小姐也一并还给你们?
他的意思是说要休了她这个妻子?他有了那些个歌妓美女……马上就不要她了?
临仙感到绝望透顶,她的泪水有如黄河决堤再也止不住。
香儿在一旁也急了,她抱着临仙安慰道:“小姐,你别难过,我们这就回去告诉大人。”
这时,临仙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昏厥了。
“来人啊!”香儿一面扶起临仙,一面呼喊外面的仆人,“快备轿。”
玄羽看临仙哭成这样,心里也有些不忍,但一想到受创的自尊,他硬是强压下安抚她的冲动。
不绝不能再让岳家控制了,否则的话,他真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
因此,他只有咬着牙,狠下心,任由香儿将临仙送回娘家去。
回到娘家后的临仙,还是泪流不止。
香儿将一切经过情形说给曾樵听。
“大人,”香儿义愤填膺道,“姑爷好过分,他不只是要纳那些歌妓美女,他还说他可不怕你,大不了把一切都还给你——”她连忙住了口。
姑爷说的一切可是包含小姐啊!这教小姐情何以堪啊?
临仙想起了那一幕泪水又克制不住地流下来。
“竟有这种事?”曾樵大拍桌子站了起来,“可恶的郑玄羽!我饶不了你!”
临仙被曾樵的震怒吓住了。
以爹的个性他一定不会放过相公的,他会怎么对付他呢?
“才不过一时得志,就学人家纳起妾来了,竟然还想弃糟糠之妻于不顾。”曾樵咬牙切齿的道,“算我看走了眼!真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哼!我既能够在圣上面前提拔他,当然也就能够在圣上面前扳倒他!”
啊!爹果然要对相公不利!不……
她虽然对相公的寡情很伤心,但是爹若真的要对付相公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爹……”她哽咽着想要劝止曾樵,却说不出话来。
“乖女儿,你别哭,有爹在,我一定要他还你一个公道!”他上前抱住女儿。
“香儿,快带小姐下去休息。来人啊!备轿!”他回头吩咐香儿,随即大喊仆人。
临仙知道父亲就要去找玄羽兴师问罪了,她立刻阻止他,“爹!不要为难相公!”
曾樵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女儿,“临仙,他这样对你,你还护着他?”
“爹……请您放过相公吧!”
“临仙!”曾樵拍拍她的肩,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没想到你对他竟然如此痴心。”
“爹……”临仙听闻父亲的话,不禁更伤心了。
“唉,爹早就知道,你心中向往英雄豪杰。”曾樵怜爱地看着女儿,“当初我要不是看上他那一身好武艺还有过人的胆识,又怎么会毫不顾虑他的身分地位就将你许配给他呢?”
临仙抬起泪眼,惊讶地望着爹爹。
爹知道她喜欢的是英雄豪杰,所以他才将她许配给相公?怎么会?
曾樵看出女儿眼中的疑惑,兀自笑了起来,“知女莫若父啊!临仙,从前我教你读史记时,你最爱的就是项羽本纪了你忘了吗?”
是啊!她能将项羽本纪倒背如流,对于文中的内容更是深深着迷啊!
她一直钦羡像项羽一般的盖世英雄,他光明磊落,在鸿门宴中放了刘邦一马,又对刘邦说:天下汹汹者数岁,徒以吾两人耳,愿与汉王挑战决雌雄,毋徒苦天下之民父子为也。
也就是说项羽为了不让楚汉相争的战火继续燃烧下去,祸延天下黎民百姓,他宁愿与刘邦单打独斗,决一雌雄。
这是何等的气魄?
然而他却也是一个悲剧英雄。当他在战争中惨败逃至乌江时,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而唱出了千古动人的诗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这又是何等的悲壮?
项羽的故事常令她暗自低回不已。
她常常想,若能得到如此的英雄为夫婿,才真是不枉此生。
如今她如愿嫁英雄豪杰,夫妻之间也甜蜜如斯,谁知道相公竟然要纳妾,接受那些歌妓美女,甚至不惜将她休离,教她怎能不伤心难过?
“临仙,你别难过,天下的英雄豪杰又不是只有他一个郑玄羽,他要休了你,爹再给你找一门好亲事。”曾樵安慰女儿。
春绿上河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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