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美丽依然紧抓住他的心神,但她那张小脸仓皇无助,那双灵澈的眼瞳中的求援神采让他不忍。
他竟将她置于这样的田地,而这个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她居然有了他的孩子。
孩子!他从没打算要的。
可是,现在竟有一个孩子在欢儿的腹中!她不只让他牵肠挂肚,又一再带给他意外的冲击,她……难道单纯一点只当他钟爱的小女人不行吗?
敖龙硕迅速消化了这个讯息后,收敛住怔忡,对着太后拋出一道深晦的眸光,「母后,是这样吗?一切真如大将军所言吗?」
太后颓然的以手支额,掩面而言,「我全凭大哥做主的。」
敖龙硕一连点了几个头,剑眉蹙拢,咄咄相逼,「妳所有的选择都是以此为原则吗?他是妳的兄长,朕难道不是妳的亲骨肉?但不知母后是如何画分亲情的分水岭?」
太后的头垂得更低了,她自问自答着,「亲情在名利地位笼罩之下,还有存在的空间吗?」
敖龙硕的眼直接对上晋公权,「母子亲情终也不过如此,看来,朕倒是该感谢大将军一心想替朕断了后代香烟,免去来日的忧虑哪!」
敖龙硕的面容冷若冰霜,眼底丝毫不见一丝温度,他精铄的瞳仁里只反射着残酷无情,然而,他所有的心神其实是紧随着那把挥动漫舞的匕首而动。
「皇兄,你疯了啊?你不要自己的骨肉?」婉婉无法理解,人家不是说虎毒不食子?皇兄贵为天子,居然比不上一只禽兽?
欢儿终于听出了端倪。
眼前有一把匕首正准备插入她的胸膛,可是,她的心里却因为他的几句话早已淌血不止,他……不要他的孩子啊!
花开花谢总是梦,一生情苦,此心错付,她伤心的泪水在瞬间决堤,两行泪水迷蒙了欢儿的视线,眼前的九爷也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唉!她在他的眼里,原本就是无足轻重,宛如草芥吧!
可是,他没有以爱相随,并不代表她就必须以恨相对。
流尽一生的情泪,只因曾经热爱过一回,在她的记忆中,他潇洒的身影是多情而温柔的……她不懂男人要什么、在乎什么,但生为女人的她,甘愿只为情伤情苦。
就在这时,她的下腹中突然传来一阵抽动,腹中的胎儿提醒着她,一个尚未出生的生命的活力。
啊!在欢儿悲苦的心中重新燃起了一线希望,她轻轻出声,「九爷,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可以吗?」
敖龙硕不去看欢儿的泪,仰天发出凄厉的长啸,那样的不屑笑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住嘴!不相干的人全都给朕安静。」
他凛冽的眼角余光扫向表现得气愤难当的婉婉,让婉婉赶紧闭上想发出不平之鸣的嘴巴,躲到角落屏息静观。
而那个被太后带过来的小宫女早就吓得逃之夭夭,不见人影了。
敖龙硕利眸微瞇,冷哼了一声,对着欢儿道出绝对的凶残无情,明明白白撇清两人的纠葛牵扯,「凭妳也配替朕养育子女?妳是朕手中的一枚棋子,朕终于利用妳来揪出晋大将军的阴谋野心。」
果然不出他所料,晋公权真的紧咬住他的弱点不放。
回京之后,他刻意的淡化他与欢儿的关系,殊料,终究功亏一篑。
欢儿闭上了眼、关上了心,没有了灵魂,她再也不存在这儿!她的最后一丝希望灭绝了!她的世界全部倾覆了!
她的身体没有倒下,是因晋公权硬是用一只臂膀将她紧紧的抠住,他抓住欢儿挡在他和天勇王之间,他就不信这个女人一点用处都没有。
敖龙硕愤恨的诘问这个一向他深为倚重的人,「护国大将军的名望与地位难道还不够崇高?你何必弄到晚节不保?难道是朕亏待了大将军?」
晋公权挺直了背脊,侃侃而言,「我只是为了天命难违,『敖晋相成,天下昌盛』这句预言。」
「预言?那不过是穿凿附会的无稽之谈。」敖龙硕嗤之以鼻。
欢儿瘦弱的身体在晋公权的手中摇摇欲坠,让敖龙硕愤怒得直想杀人。晋公权,只要我能抢救下欢儿,你别想我会饶你!
他猝然迈步至晋公权的面前,「收起你手中没有用的利刃,朕极度厌恶刀子在眼前挥来挥去。曲灵王府有秘密人证的假消息是朕故意放出的,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杀不杀她完全没有差别。」
晋公权忖度着,天勇王似乎还满紧张这个女人的呢!
他冷笑着,「这个女人一死,你没了子嗣,便可逐步应了天象师替你批的命盘──天命孤绝!最后,天下还是要落入我的手中啊!」
太后的声音突然加入了,「皇儿,不由得你不信啊!当年你出生时,为娘的就是信了高人一言,在你额上划下那一道血痕,所以,你才能在众多皇子中勇夺王位!」
「当年的事?好!我们就来谈谈当年,母后,妳所做的只怕不只于此吧?」敖龙硕森冷的眸光,大胆的戳穿太后伪装的皮相。
太后脸色惨白,宛如风雨中飘摇即将折断的一节枯枝,「你都知道了?」
他紧瞅着亲生母亲脸上的每一丝变化,「我不知道,我只是怀疑,为什么父皇会突然暴毙在妳的寝宫中?为什么大将军能先发制敌?我一直都想不透,直至今日你们联手沆瀣一气,对预言中天命的疯狂,才印证了我的猜疑。」
绝情至尊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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