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你瞧瞧。」吕洞宾豁然起身到他床前,低头给好友看看他肿得跟猪耳朵一样的耳朵,还是红烧的哩!「下次再给我爹发现,就不是猪耳朵,而是猪头啦!」
吕洞宾直起身,看着好友用那苍白又落寞的神情幽幽一歎,他便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他的一贯手法,别被骗啦!
说乔文华是个孝顺的儿子,大概没几个人会反对;说乔文华是个精明干练的商贾,虽有点微词,大概也没几个人会说不是,因为成绩就在乔家每年收入增加的帐簿上嘛!但要说现在的乔文华是个温和的人,十有九个九不会反对。
难得!卧病三年不是变得性情暴戾,反而愈加收敛脾气。
但骗得了外人,骗不了自己人。
他只是把外放的精明干练改为内敛的深沉,个性变得更加不可爱。
说到底,他其实是个冷淡的人。
「唉!」乔文华见打动不了他,又低歎一声,「有个同穿一条裤子、比父母还了解自己的兄弟,究竟是好是坏?」
「当然是好啦!」他丢过去一个白眼,转身去拨弄火炉里的炭火,顺便丢几块炭进去,「要不是有我,你那怪异脾气谁受得了?现在谁会想设法死死地看几百遍医书为你找解药?」
乔文华闻言微笑,「从没人说过我脾气怪异……」
「是啊!一群笨蛋!」吕洞宾毫不客气地道。
「呵呵……咳……」乔文华轻咳,又抬头望着窗外的雪。
白色的雪固然纯净好看,令人不由得沉淀纷杂的心灵,然而……充满奔放活力的大红花朵也不错啊!
现在的他,所缺的就是那份生命力吧?
吕洞宾起身看见他又望着窗外发呆,也学他观赏外头静中有动的雪景,只不过没多久便受不了这份死沉的静谧。
「外头有什么好看?」他皱眉问。
乔文华转回头,缓缓勾起一抹笑意,「那么……我那同样爱穿得一身雪白的妹妹又有什么好看?」
吕洞宾蓦然老脸一红,嘴里一啐不答话。
洞宾外表看来狂放不拘小节,可着实细心讲义气,把依妹交给他,足令天下所有为人父母兄姊者放心。
「洞宾,我真希望……能吃到你和依妹的喜酒……」他忽然道,语气中的苦涩落寞不像是装出来的,令吕洞宾皱眉。
「你会好的。」
乔文华望他一眼,「我不是爹娘,不必说话安慰我。」
「我是说真的。」吕洞宾沉声道,「我为人医者都还没放弃,你这等人医的敢放弃试试看!」
「我没放弃呀!」他笑说。
「没放弃?你刚才的话听起来有点自暴自弃。」原来是他误会了。就说嘛!这小子哪懂什么叫自暴自弃?
「我只是咳咳……咳,说出我的『希望』。」希望有时会成真,有时却会让人失望。他已不是小孩子,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说出愿望,便一定会实现。
听到他的话,吕洞宾敏感的皱起眉,正想说些什么,他已笑道:「但我可不会因此让你明天便和依妹成亲。」
吕洞宾一听,瞪大眼睛。这小子还会开他玩笑,看来精神好得很,是他白操心了!
「洞宾,若我真捱不过上元,你也不必为我报仇……」
「报什么仇?」
突来的声音让两人同时一凛──谁?!
***
乔府厨房里有一道雪白的身影忙碌着,丝毫不在意环境的油腻与炭灰。
「小姐,还是让奴婢来吧……」
虽知小姐会说什么,但哪有主子忙个不停,做奴婢的却在一边休息的道理?
「不必了。」乔依人柔柔笑道,小心翼翼地拿起陶壶,将热腾腾的药汤倒进一边的碗里。
每日每日,她必做的功课便是到厨房来为三哥煎药,从不假手他人。
小青在一旁看着,不觉歎了口气,「小姐与少爷真是手足情深,难怪少爷在所有妹妹之中,最疼爱的就是小姐了。」
「文华哥是我的哥哥呀!」乔依人小心地端起放着药汤的托盘,「走吧,吃药时间到了……啊!」
「小姐小心!」
倏地,一道身影及时扶住她,顺便抓住了汤碗,连一滴药汤都没洒出来。
「啊啊……」小青惊魂未定,「吕少爷?」
「没烫到吧,依儿?」吕洞宾关心地问。
「嗯……」乔依人忽然发现自己倒在他怀中,连忙推开他,垂首道:「没有,多谢吕大哥。」
「呃……」吕洞宾感到有些怅然若失,把碗搁到一边灶头上,「没事便好。」
「我得快将药送去给文华哥……」她想捧起碗,他却阻止她。
「等等,我想加一味新的药进去。」
「那我得重新煎一碗──」
「不必了。」他拿起碗将药汤倒回陶壶里去,从怀中掏出了样东西丢进去,然后将之重新摆回炭火上。「这样就好。小青,倒一碗水进去。」
「啊,是。」小青赶紧依言行动。
报喜神算子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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